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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龙潭丨大灰鹅

转自:上海嘉定 2025-10-09 08:14:33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这是唐朝骆宾王7岁时作的《咏鹅》。诗句简单,读起来朗朗上口,又动静结合,色彩鲜明,写出了鹅的活泼可爱,传唱了千百年!平常也见过农家养的鹅,更是在绍兴兰亭看到过鹅池中游动的白鹅数只,交颈嬉戏,白得可爱。可我搞不懂,为什么人们往往把鹅当作呆傻的象征,例如说某人“呆头呆脑,就像一只呆头鹅”。        

我家养过鹅,不是“白毛浮绿水”的白鹅,而是一只大灰鹅,不呆更不傻。其时,我家住在农村,上班在县城,相距十多里。妻子为了改善伙食,养鸡也养鸭。乡下人家几乎家家都如此。一早起来,就要把鸡鸭放出棚舍,让它们去活动觅食。傍晚时分,各家各户的鸡鸭会自己回“家”,有时也有回错“家”门,所以人们会在成群结队的鸭子上岸后,呼唤着“分道、分道”,鸭子们就自觉“分道”回各自棚舍里宿夜。有一年,妻子突发奇想捉了几头小鹅喂养,与鸡鸭共处一棚,倒也相安无事,从没打过架。不知何由,几头小鹅在成长过程中,有的夭折了,有的不辞而别,到后来只剩下一头灰鹅,逐渐长大,成为鸡鸭群的老大,雄赳赳、气昂昂的,叫声也特别嘹亮!

这灰鹅是头母鹅,还下了鹅蛋。鹅下蛋稀稀的,几天才一个,却很可爱,大大的椭圆形,足有两三个鸭蛋那么大。我们舍不得吃,积攒了几个送给好友,让大家共享那份惊喜。自己家也吃,但难得吃,那时一只鹅蛋就可供全家美餐一顿。 

鹅蛋可吃可亲可爱,但我觉得,生蛋的鹅更是可怜可爱。因为它通人性、知人情。每天我去城里上班,早出晚归,来回都是骑自行车。那时的路多是乡间泥路,很少有煤屑路。每当我推着自行车上班去,我家大灰鹅就会定定地盯着我看,将长长的脖子转几转,然后憨憨地叫唤起来,接着就跟着我走一阵,直到我上了石桥,才恋恋不舍地掉头回家。当我披着夕阳回家,只要大灰鹅在,它就会“亢亢”地高唤着,扑着翅膀迎上来,一直把我迎回家中,就像我小时候养过一条叫阿花的小狗,每天迎送我上学回家,十分亲热,甚是可爱!

大灰鹅对豢养它的人是亲的、是爱的,但对陌生人,尤其是在它看来不怀好意的人却是另一副姿态。我曾目睹过一个生人经过我家,大灰鹅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就要啄他,其间还发出战斗时的亢奋声,吓得陌生人惊叫着逃跑,但灰鹅还是不依不饶。后来,我看到一个视频,拍的是一头鹅与一只狗打架,鹅死死咬住狗的毛不放,狗疼得直叫,最后还是人把它们硬分开的。这时的鹅是勇敢的,甚至有一点凶狠的。怪不得也有人家养鹅,让其看家护院。

我家的灰鹅没有善终,很是痛惜。大约养了半年,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有天一早,妻子去开棚放家里的家禽出来,却发现大灰鹅已经呜呼哀哉了!后来才知道,可能是其他邻居之间闹了矛盾,撒了一把于家禽有害的饲料,导致家附近不少鸡鸭都死了,灰鹅也未能幸免于难。或许是它有灵性,知道自己的末日即将来临,努力蹒跚着回到了家里。

我又畅想,骆宾王是在7岁写的《咏鹅》,若是再长些岁月,对鹅的禀性也会有不一样的看法,特别是鹅的多情、忠勇,也许写下的不只是“曲项向天歌”了!

再说句题外话——我家20年前从方泰镇办企业买的两台双鹅牌吊扇至今还在用,说明质量挺好的;而卖给我双鹅牌吊扇的人,乳名就叫阿娥,“娥”“鹅”同音,巧了!

撰稿:赵春华

编辑:刘静娴、袁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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