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设“健康中国”“健康上海”的号角声已经吹响，国家提出了“到2030年，我国卫生与健康科技创新体系更加完备，卫生与健康科技创新实力位居世界创新型国家前列”的要求。正在迈向全球卓越城市的上海，在健康科创城市的建设中又应当如何发挥先行者作用，对标国际一流？

日前，由上海市卫生和健康发展研究中心、上海市医学科学技术情报研究所共同主办的首届健康科技创新城市论坛上，来自瑞士和日本等国家的健康科创发展经验或许将给上海带来一些启示。

瑞士：可借鉴企业慈善型孵化器模式扶持科创项目

“上海发展健康服务业的需求很迫切，因为我们要打造与卓越全球城市功能定位相匹配的健康服务产业体系，但目前我们健康服务业发展与城市定位尚不够匹配。”市卫计委规划发展处处长徐崇勇直言不讳。他带来一组数据：2017年度，本市健康服务业增加值达到1563.4亿，同比增长11.4%，占GDP比重达5.2%。2017年1-10月份，健康技术服务外包登记合同总金额66.29亿元，相比去年同期增长23.06%。“这些数据虽然看起来很不错，但对比长三角的一些兄弟城市，我们还是很有危机感，我们的健康服务业发展还要加快。”徐崇勇说，随着市民健康消费需求不断升级，上海健康产业尤其是健康服务业，发展还有很大空间，“同时，我们必须认清，健康服务业的发展基础就是健康科技创新。”

去年6月，世界知识产权组织（WIPO）发布与美国康奈尔大学、英士国际商学院等共同发布了针对全球128个国家和地区的《2017年全球创新指数报告》，报告显示，中国的排名从2016年的第25位上升至第22位。值得关注的是，排名首位的国家为瑞士，且已经7年蝉联榜首。同时，该国的人均诺贝尔奖数量、每百万居民平均专利数量、人均科学出版物数量都位列全球第一，这个首屈一指的创新之国在新药研发、质子疗法等健康科创领域也非常领先。

上海市卫生和健康发展研究中心健康科技创新发展部何达博士介绍，瑞士在《联邦宪法》的第20条、64条对科研创新都有政策上的保障，“这个国土面积是上海6.5倍、人口为上海三分之一、资源也较为匮乏的国家之所以可成为世界第4大经济体，与其科研实力密不可分。当然，除了国家宏观层面的重视之外，他们有一种私营非营利性慈善型孵化器的科创模式很值得上海借鉴。”

一个具有代表性的成功案例名为Venture Kick，其背后资金主要来自大型企业，将针对校园企业家提供三个阶段的资金、国际合作伙伴与创业指导，从1万瑞士法郎起步，每月由Venture Kick的评定人员选择优胜者进入第二轮，可得到2万瑞士法郎的资助。进入最终一轮后，孵化器对于可行的项目再投入10万瑞士法郎，“如果创业成功，需要向孵化器支付3万瑞士法郎；如果失败，没有任何债务负担。”何达介绍，在瑞士，私营机构对科创活动的贡献比重最大，“约60%的研发开支由社会企业承担，25%来自政府补贴。”

“上海的医疗无论从药物研发、技术创新等专利拥有量来看，都不缺好项目，但让成果转化落地，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正如上海市卫生和健康发展研究中心首席顾问胡善联所说，随着我国和本市政策积极鼓励开放社会资本进入科创项目，类似的孵化器模式或许也将对上海产生较大的促进作用。

日本：产官学合作发展AI破题社会老龄化瓶颈

上海是中国内地首个进入老龄化且程度最深的城市。市老龄科学研究中心数据显示，截至2016年末，本市60岁以上户籍老人占比超过31.6%、65岁以上人口占比20.6%，且深度老龄化趋势仍在加剧。“国家卫计委如今更名为卫健委，可见关于医养结合、大健康管理的工作未来将得到不断强化。”市卫计委科教处处长张勘表示，“上海也将把老年医学等重要的薄弱学科作为政府重点支持关注的项目，希望能够在学科人才等方面有更多储备。”离我们很近的日本，也在经历着一场老龄化冲击，他们又是怎么做的呢？

1995年，日本通过《科学技术基本法》，提出从“技术立国”到“科学技术创新立国”的战略，一场具有远见的科创革命就此开始。何达介绍，在国民健康方面，东京是目前全球平均寿命最长、新生儿、幼儿死亡率最低的城市，在各项福利保障措施上也全面领跑，“2017年，日本政府称之为人工智能（AI）元年，厚生劳动省也专门召开了医疗保健部门的AI运用推进恳谈会，提出通过AI解决老龄化带来的劳动力减少、技术人员不足与社会养老压力等问题。这些问题，在某些程度上与上海现状也不谋而合。”

诚然，AI风潮早已势不可挡，但如何让其真正安全有效落地在健康领域？日本为此明确了发展计划，即2021年前，AI主要运用于基因诊断治疗、内视镜画像辅助诊断、药品开发、医疗人才培养、机器人ELSI（伦理、法律、社会课题）问题和老年康复护理等领域。其中，厚生劳动省拨款预算4.7亿日元将主要用于临床AI数据系统实证研究，1.8亿日元主要用于探索AI支持新药研发活动等。

医疗AI项目的研发落地需依靠产官学合作，丰田、索尼、日本电气（NEC）和日本理化学研究所等20多家企业和研究机构都在东京建立研究基地，如丰田和NEC将以产品制造和基础设施管理等领域为中心；索尼计算机科学研究所则将开发能向医生没有注意到的治疗方案提出建议的系统。“同时，还可利用电子病历详细分析患者的症状，提出个体化治疗法，从而抑制医疗费用的增加。”何达说，“日本的AI布局强调市场需求，也主要立足于自身优势，那么反观我们，是否也可以结合自己的特点，如在中医药领域进一步提高创新？”

“城市创新力其实是营商环境的最强驱动力，促进科创中心和金融中心的联动发展是上海的必由之路。”上海市卫生和健康发展研究中心主任金春林说，“进入整合医疗时代后，从预防、诊断、治疗到康复的全过程都为更多企业提供了从上游延伸到下游服务的广阔格局，如何让更多科创成果转化为百姓能受益的举措，是上海打造科创健康城市需解决的关键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