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沪苏省界上，上海青浦区东航路对接江苏苏州吴江区康力大道项目进入尾声，全长4.5公里，已具备通车条件，比预计时间提前3个月。这是长三角生态绿色一体化发展示范区内首个省级对接基础设施工程，长三角又一条省界断头路被打通，具有标志性意义。

X352沪莘线（康力大道）新改建工程路线示意图。 受访者供图

啃硬骨头

2018年6月，长三角三省一市交通部门共同签署了《长三角地区打通省际断头路框架协议》，首批梳理出的17条省界断头路中，涉及沪苏省界的有6条，东航路新改建工程是其中之一。实际上，当地居民苦断头路已久。上海青浦与苏州吴江之间的部分省界，以元荡为界，若能跨过元荡湖水，沪苏两地近在咫尺，但以往，隔湖相望的居民要想往来，要么走一条小路，近一些，却只能过人和非机动车；要么绕行318国道或G50高速，得多花不少时间，走高速还得过收费站。

曾经，打通断头路是谁都不想啃的硬骨头。吴江汾湖高新区建设局市政科沈欢春回忆，两年前，为了方便居民出行，汾湖方面曾打算修一条8米宽的村级公路，从康力大道延伸过去，一直到元荡湖。这本是省界内的工程，“村路”还没开工，长三角一体化发展上升为国家战略，省界两头的双方有机会且有必要坐下来好好聊聊，“商量下来，以后必定来往更频繁，村级公路无法满足需求。”沈欢春说，两地共同决定，要修通一条双向四车道省际公路，并设计双向非机动车道，四快二慢。

2019年6月18日，第一次工作会议召开，江苏段和上海段同期开工。会上，施工方、监理方和政府相关部门对项目目标达成共识，一是速度快，二是小而精，“这段路不长，但意义重大。”沈欢春说。项目完成后，上海与江苏的联系将进一步加强，还能减轻G50沪渝高速公路、沪青平公路的交通运输压力，提升一体化示范区对外交通辐射的能力。

此前，康力大道延伸段施工过程中。受访者 供图

共同审批

打通断头路，最优方案是在元荡湖上架起一座180米长的桥。建桥本身难度不大，可元荡桥一半在上海，一半在江苏，一到审批环节，沈欢春有些发怵：“省内的审批流程我们熟悉，可跨界搭桥，不仅审批需要的材料不同，连审批主体都找不到。”

一开始，示范区执委会也摸不着头脑。此前，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全程跟踪元荡桥项目协调工作的一体化示范区生态和规划建设组组员沈永飞曾表示，类似的跨省界工程在政策法规上还是空白。

到底该怎么办？沈永飞先与水利部太湖管理局沟通，随后在长三角反复调研。他意识到，审批可能和上海市、江苏省，青浦区、苏州市，吴江区等多级政府的水务部门都有关系。这么多机构如果不协调好，将会极大影响审批效率。

示范区执委会发挥平台优势，协调各方，最终，元荡桥项目由苏州市委托上海市进行审批，按照最优标准报送材料。行政审批许可盖上海和苏州的两个章，实现“共同审批”“共同监管”。“执委会协调后，事情办得既快又简单。”沈欢春希望，可以把积累的创新经验固化下来，形成可以参照的模式，“我们有信心，能再多打通几条断头路。”

“一体化”的标准




改建工程的施工现场，元荡桥栏杆已经建好，在进行外立面的改造。 巩持平 摄

审批完成了，按照“一体化”的标准改建是另一难关。

元荡桥合龙后，东航路和康力大道连接过程中，上海和江苏的路段设计速度都为60公里/小时，都是四快二慢，不过，除了这些基本项，还有很多设计细节不统一：结构形式不同，上海段按公路建设，江苏段按市政道路建设，存在有无人行道区分；路灯样式不同，前者的路灯样式更具现代感，后者选用了10米挑高的普通路灯；绿化景观不同，一边更偏爱北美红枫，另一边想用1.5米宽种植灌木的侧分带搭配香樟树……

不统一的还有工程进度。2020年3月，执委会召开会议，两方共同参加，经过商讨，将计划完工时间定在今年9月底——这比预期提前了3个月。“两地齐头并进，又有点相互比较的意思。”沈欢春说，今年有疫情影响，他们是江苏省第一个复工的交通工程项目，不过，前段时间的梅雨还是耽误了点时间。上海段遇到了别的困难，施工过程中，时间也有不同程度延后。

幸好，这些问题都能靠沟通解决。最近1个月，沈欢春和上海段负责人联系不下3次，小到路灯的开灯时间，大到桥头段和共用便道的铺设方案，执委会牵线搭桥，两方直接对话，商量着办，“本来就是邻居，现在又把大门打开了，随时串门，方便之后互相帮点家长里短的事情。”

现在，改建工程的施工现场，行道树和绿化带正逐步栽种，元荡桥栏杆已经建好，在进行外立面的改造。不少居民常去元荡桥桥头观望，关心工程进展，一遍遍问：“什么时候能通车？”——断头路打通了，就是他们对长三角一体化最直接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