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天馆藏图书 350万册。从1915年整个图书馆就有藏书60多万卷 ,是文理学院教授的雄浑后援。相当十几层楼曲折错综的库藏书架,展开约如57 哩路长,而且每年仍然以购进150万册以上的快速增加。包含文史哲,艺术,社会,心理,法律 ……及中东,缅甸,斯拉夫等外文书,还有各国绝版珍藏。主楼设有1977年以来用电子计算机编制的目录和缩微胶片目录。
为迁就威德纳太太坚持不改外观的原则,藏书的空间问题,只有用空中走廊,或以地下通道,向地下室发展,上穷碧落下黄泉,去与其他图书馆链接,或全校共送一千万藏书去城郊和普林斯顿等合作的藏书楼才得解决。
曾担任哈佛总图书馆馆长的华裔女主管冯彦采前辈,是1980前后由卫斯理学院请来转任哈佛大学的,听她说起见过威德纳太太的外孙出面捐款,支持图书馆的维修,手上还戴着外祖母上过泰坦尼克号,沧桑后再传的戒指,一家人数代都很重视文教。
哈佛建立此图书馆的历史有William Bentinck-Smith等几十上百西文作者写过。
威德纳家族,原为德国后裔移民费城后,以造砖为业。
传到祖父彼得,高瞻远瞩改行屠宰业,并与政府签约。 在内战期间幸得暴利。继之以参政投资石油又联姻,与儿女亲家埃金斯 W.Elkins共同掌控火车,街车等交通事业,联锁经营芝加哥,巴尔的摩,匹次堡等地的路线。
威德纳家族发迹后,投资钢铁业和烟草业,并且富而好礼珍视教育。三代均收藏艺术品-如银器,织锦, 挂毯,青瓷和善本书,还为残障儿捐立工业学校,后把豪门住宅,捐为艺术图书馆,虽皆为纪念在泰坦尼克号苦丧之儿孙,设身处地,移情可想而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必定感受剧创。
当时彼得的儿子乔治,带着太太依莲埃金斯,儿子哈瑞以及男女仆人各一,1912年春,赴欧冶游,兼作鉴定,和购买艺术品,还有书本,给女儿做嫁妆,一行人由巴黎丽池饭店,前往航程的第二站:诺曼底解堡,在夕阳中,登上泰坦尼克号,终难逃命运的魔掌。
4月14日是陈腔滥调以“不沉的船”浮夸科技的泰坦尼克号处女航的第四夜,寒冻无月,吹着凛冽的海风,他们夫妻本来倘佯于甲板,接到船长史密斯E.Smith, RD冰山示警的通告,可惜后来懦弱临沉弃轮而逃的船东伊斯梅Joseph Bruce Ismay 别有用心,只好强求胜在速度,加快船速,低眉敛目将通知暗藏。
接着威德纳一家,邀请船长和柴尔 J.Thayer等约十位宾客,在自助餐厅盛装晚宴。船长不到九点就先退席,女士们移驾吸烟室聊天,夫妇俩先回舱房,直到擦撞冲上冰山为止。
最初船只是偏斜擦撞冰山而过,有引起后人争议的打开或不开5间船的防水密隔舱策略,那300迟很深的裂缝,一经设计师安铸Thomas Andrews 查验,就爆出三个钟头左右就可能沉没的坏消息。
父子俩目送依莲和女佣坐上第四号救生舢舨;有说他们夫妻当晚在船舱中歇息,把儿子哈瑞叫来别后,儿子一上甲板 ,才惊叫父母,父子立刻同去协助总统舱房旅客问题, 依莲从此再也未见先生乔治和儿子哈瑞。
一说他们朋友费城富人卡特 William Ernest Carter 自己上舢舨之前,劝这位 27岁的哈佛大学毕业生 ,也该坐上救生舢舨 ,可是哈瑞深明大义:智慧永远填补不了道德的空白,绽放着高贵的馨香。他与哈佛男士鄂斯特J.Astor 和 米勒F.Millet以及其他绅士毅然留在船上同舟共济,于是哈瑞与在他礼服上衣口袋中如棒球卡大小袖珍本的 《培根散文》即与泰坦尼克号同步书沉大海。
也有罗曼蒂克的说法 :当他正要登上救生舢舨,突然反回头去取才购得的善本书,小十二开古雅版本初版一年后修印的一五九八年珍版,字字珠玑的《培根散文》…死亡之神可惜仅仅留了一丝丝罅缝给船身留守者。
瑞士出生的威廉斯R. Norris Williams II,也是头等舱与其父同行的旅客,当年仅21岁,刚申请将入学哈佛,后来是1916年哈佛毕业生。舟沉时刻,他闪电扑开,而他父亲却牺牲于轮船沉没漏斗状的漩涡,随船沉入大海,幸运地巨浪将他打到20码外,坚持紧抱不放,很接近的摺迭救生艇A,虽然冰冷的海水令他腰部以下冻伤无数,几乎截肢,但却能康复,后还获得美国和奥林匹克网球金牌。
2017夏,琼斯,英国导演Arthur Jones开拍记录片《六人》,曾在哈佛访问过的社科院程巍博士,5年前也写过:在《申报》《共和国教科书·新国文》《西风》据《哈泼杂志》都曾刊登的这段往事:显示有8名中国锅炉工人当年船难正在泰坦尼克的三等舱,其中6人幸存。有4人登上右舷最后破弃的救生艇,还有方朗Fang Lang音译,是绑在漂浮的门板上幸存,另一人被救援船发现救下的方式,尚不清楚。在排华法案中,与其他国人士被禁止进入美国,此后音信全无。
恰巧,正在冰山附近五哩的轮船,加州号SSCalifornian,无线电不通,未能升火待发 ,较远的喀尔帕阡号 Carpathia 尽管加速赶来 , 还是晚到了两小时,已经来不及救船上之旅客。两千两百二十四位乘客 ,就有 一千五百十四位殉海而逝,奥妙获救于急难的上述运动明星和银行家,威廉斯能存活到1968年,必竟是莫测难逢的奇迹。泰坦尼克号1985年9月1日终在纽芬兰东南12500 迟海底发现船骸。
喀尔帕阡号,与泰坦尼克号轮船同属于第一展览公司Premier Exhibitions Inc.,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喀尔帕阡号被加拿大政府征召,为运输美加军队前往欧战的战舰,在1918年7月17日凯尔特海,被三个德国鱼雷毁于一旦。2000年终在600 迟海底发现船骸。
依莲与女仆都是幸存的获救女士之一,回到纽约,就安排了私家火车驶向归途,四月二十二日父亲乔治遗体发现后,由老祖父从加拿大运返,归葬费城,儿子哈瑞却永无踪迹。
经过三年悲悼,威德纳太太终于有了安顿生命的方法:已经成为著名慈善家的依莲,在赠礼典礼邂逅获得哈佛荣誉学位的绅士,深秋允婚改嫁给这位纽约的外科医生,教授,地质探险家韧斯博士Dr. A. Rice,第二年就意念勇悍地跟著他到南美亚马逊雨林去探险。还到过印度和欧陆各国。
哈瑞还有个弟弟乔治,小他四岁,娶一位离婚的道奇女士J. Dodge为妻,逝于1971年,无后。妹妹嫁迪克森F. Dixon 家族,后人继续支持图书馆和艺术。
依莲海难后又活了25年,死于1937年,享年75岁。纵观她的一生,颠沛起伏,浪漫已极,由富贵而萧然,千金未散而风烟具尽,眼见最亲爱的夫与子淹灭,人世间所有的欢乐似乎都离她而去,终能超脱。再世为人,造福哈佛诸学界,远抛荣华投向受挫的大海,并肩与再婚的夫婿横舟渡水,浪迹天涯以归真。
立于威德纳图书馆前感怀科技丰功之不可恃,希嘘往事,证之东方哲思当中的因果论,祝祷种善因者终得善报。
(作者写于哈佛大学,本文编辑朱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