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群记者被引进白宫椭圆办公室，在那里特朗普正在和医疗卫生部门的官员们开会。有记者问总统，他认为是否需要一位检察官查一查俄罗斯在2016年美国大选中扮演了啥角色。据记者团的报道，特朗普在这群记者全部被赶出房间后，才向在场的官员们吐出“不”。然后，他说：我已经十年没给俄罗斯打电话了。
　　

这是专栏作者菲利普·邦普在《华盛顿邮报》网站上记录的场景。
　　

邦普指出，正常人听到这样的话都会想几秒钟。特朗普明明上个月才跟俄总统普京通了电话。有两种可能，一是给普京的电话并不是他打出的；二是，特朗普自己夸张了。
   
　　

打还是接：地位和权力的象征
   
　　

不过，这件小事也成为特朗普独特的“电话交往”法则的最新例证。在特朗普眼里，打电话和接电话不仅仅是前后顺序关系，还被赋予双方的气场强弱和权力流向的深刻含义。
　　

特朗普自称有三种和外界保持沟通的方式：面谈、推特和通电话。他不发邮件，因此，他要与不能见面的人保持关系，就得通电话。而接还是打、接不接，已经成为一种处境和地位的象征。
　　

此前，特朗普在推特上这样形容他的朋友、投资家马克·库班：库班是我的好朋友，在我困难的时候帮过我。但有时库班想给我打电话，我没接。因为，就竞选总统来说，他不够聪明，帮不上什么忙。
　　

另一个例子发生在大选日之后，当时克林顿提到已经在电话里跟特朗普聊过了。特朗普特意发推特纠正一个细节——谁打给谁。他在推特上写道：克林顿说我打电话给他了。错。他打给我的，还表达了美好的祝贺。
　　

可见，对特朗普来说，他打给了谁（强势方），谁（弱势方）打给了他？这个顺序必须按照“剧本”设置的人物关系来。
   
　　

强硬还是友善：见风使舵
   
　　

跳出特朗普的“朋友圈”，放眼国际关系的舞台，特朗普的“电话交往”记录也已烙上了鲜明的性格符号。据《日经新闻》此前统计，自上任以来，他已经与50余个国家的领导人通话。“电话外交”已经成为外界解读其执政风格的一个重要窗口。不过，BBC记者安东尼·泽科撰文指出，特朗普“电话外交”留给世界的第一印象，就是“业余水准”。
　　

据媒体报道，上任不久，特朗普与澳大利亚总理特恩布尔举行了电话会谈，当特恩布尔试图确认美国将兑现接收难民的承诺时，特朗普生气地说：“这是史上最差劲的协议。”随后就挂断了电话。原本预计1小时的通话只进行了25分钟，特朗普称这是当天“最糟糕的一通电话”。媒体指责特朗普“欺凌朋友”，连“一定程度的政治礼仪”都没遵守。
　　

与此同时，在跟老邻居墨西哥总统培尼亚·涅托的通话中，特朗普指责墨西哥在打击“坏家伙”方面做得非常不够。美联社文章指出，特朗普甚至威胁要向墨西哥派出部队。
　　

对于这些“大放厥词”的电话，特朗普这样解释：“我们必须措辞严厉，是时候更强硬一些了，伙计们。事实上，我们正被其他国家占便宜，不能再这样了。”
　　

美国Vox网站作者扎克·波尚指出，特朗普这种行为方式正在一些国家中制造深层不确定感——美国是否还值得信任，而这种信任一定程度上正是现行国际秩序得以建立的基础。
　　

不过，耐人寻味的是，特朗普的电话互动并不都是言辞激烈。在其当选不久，与巴基斯坦总理谢里夫的通话中，特朗普不仅绝口不提“包庇恐怖分子”云云，还对谢里夫本人、巴基斯坦民众和国家建设极尽溢美之词（最具才智的民众、了不起的国家等）。有分析指出，特朗普如此充分而又貌似“不经意”地发挥其商贾擅长的“见风转舵”手腕，以重新拉拢巴基斯坦，令人叹为观止。
　　

在其1987年出版的《成交的艺术》一书中，特朗普曾这样概括取得谈判成功的关键：从不示弱、有力回击。BBC记者安东尼·泽科认为，在近来的一系列对外交往中，特朗普似乎竭力践行这些准则。但是，他似乎忘记仔细看一看，站在谈判桌那头的对手究竟是谁。
 

    （栏目主编：杨立群。编辑邮箱：ylq@jfdaily.com ） 题图来源：视觉中国  图片编辑：邵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