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刚出炉的央视春晚节目单上，有一个充满上海风情的节目——上海歌舞团舞蹈《晨光曲》。18个姑娘，将穿着烟灰色旗袍，以小板凳和蒲扇为道具，跳一段5分半钟的充满东方气质的动人舞蹈。而姑娘们身后的多媒体，将展现上海之美。
据上海歌舞团告知，春晚还未上演，央视春晚节目组就对《晨光曲》给予了高度评价：今年春晚所有节目中，《晨光曲》的表现非常突出，作品艺术性强，演员们光彩耀眼；相信这个节目在春晚播出后，可以在全国乃至世界华人圈产生大的反响，也相信这个节目会给已经举办了30多年的央视春晚留下一个精品。
舞剧《永不消逝的电波》舞段《渔光曲》剧照
《晨光曲》脱胎自上海歌舞团原创舞剧《永不消逝的电波》中的舞段《渔光曲》，展现清晨弄堂里，上海女人的生活片段。《永不消逝的电波》在刚刚过去的2019年成为一部现象级的舞剧，不仅赢得了文华大奖和五个一工程奖，还在全国各地巡演超过100场，奖杯和口碑双丰收。《渔光曲》是剧中的华彩段落，令人念念不忘。早在《永不消逝的电波》首演时，就曾有观众感叹：“这一段太美了！太适合上春晚了！”
舞剧《永不消逝的电波》舞段《渔光曲》剧照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如果《渔光曲》更多的是对老上海弄堂生活的怀旧，那《晨光曲》将是对新的一年，新的生活的美好憧憬。
春晚后台，她们暗暗较劲
因为《永不消逝的电波》一直在全国各地巡演，上海歌舞团几乎是最后一个进春晚剧组的。1月5日，在杭州演出完，大家赶到北京，连夜走台，6日回到上海继续演。1月14日央视春晚第一次联排。1月13日，刚从南京演完归来的姑娘们，在上海换好行李马上奔赴北京。走台下午1点开始，姑娘们2点才下高铁，赶到就立刻上台。原本在舞剧里，这一段只有15个人跳，为了春晚舞台效果，增加到了18个人。她们中有资深舞者，也有刚从学校毕业，进歌舞团只有一年的青年舞者。
春晚节目竞争激烈。常常前一天节目审查完，第二天去排练厅，就发现有的节目人已经不见了。“大家都在暗暗较着劲。”上海歌舞团荣典·首席舞者，《永不消逝的电波》主演朱洁静对解放日报·上观新闻记者说，“看到别人练，我们也要练，大家争抢着为数不多的空地。台上只有5分多钟，你必须调整最好的状态，等你上台，必须一秒钟就进入角色，把你最好的状态给镜头。在后台，每次我们排完一遍，其他节目的演员们会为我们鼓掌，他们说，上海的姑娘们太美了，上海的舞蹈太美了！”
“条件很艰苦，但大家一刻不松懈。”上海歌舞团副团长王菁告诉记者，“姑娘们化妆、更衣，都在走廊或洗手间进行。每天都吃盒饭。有时候后台太挤，就去走廊上练。”
在观众印象中，春晚的舞蹈节目，动辄几十号舞蹈演员，或者众多群舞演员作绿叶，衬托舞台唯一的主角。“但在《晨光曲》里，18个女孩，简简单单，干净素雅，没有绝对的主角，共同成就舞蹈的美。希望这个节目可以回归舞蹈本身的美，给观众不一样的感受。”朱洁静说。
旗袍女人，展现上海独特的美
《永不消逝的电波》首演前排练了4个月，而《渔光曲》的段落也从头到尾打磨了4个月。作曲杨帆考虑过各种配乐的可能性，但最终选择了对上世纪30年代电影《渔光曲》中的主题曲进行再创作。因为，当主创团队在上海一家咖啡厅讨论时，提到《渔光曲》，老板说：“这个好，这就是我小时候，奶奶给我唱的摇篮曲。我们老上海人一听这个音乐就特别亲切。”
舞剧《永不消逝的电波》舞段《渔光曲》剧照
服装设计师阳东霖带领团队跑了三个城市去选旗袍的面料，最后选中了在舞台上并不夺目的烟灰色。灯光设计师任冬生让整个舞台仿佛氤氲在雾气中，如同清晨的袅袅炊烟。
提到穿旗袍的上海女人，观众可能第一时间想到十里洋场，想到百乐门的舞女。但编舞韩真、周莉亚希望打破这种刻板印象。“我们曾在上海弄堂里观察，在那里，我们看到一种体面、优雅和干净。你看到一个穿着旗袍的上海女人的背影，她可能在洗衣服，安安静静忙着手上的活计。但她们内心深处浸染着优雅，我们想要把这种最质朴的优雅传递出来，这是我们理解的上海气质。”所以，小板凳、蒲扇上了舞台，轻轻扇着炉火，一个打盹儿，蒲扇掉到地上。这些细节，全都来自生活。
舞剧《永不消逝的电波》舞段《渔光曲》剧照
“观众都说这段舞美，但这是一种怎样的美呢？是一种质朴的烟火气，一种自带风情万种但不取悦任何人的美，一种美而不自知的感觉。”朱洁静说，“这段舞蹈看似简单，其实非常难，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跳出它的味道。你不能只是去跳动作，还要去品尝它的味道，然后，一点一点地，让这种迷人的味道从自身散发出来。”
这将是朱洁静，也是上海歌舞团第一次登上央视春晚的舞台。朱洁静说：“踏踏实实做自己的作品，总有一天能被看见。春晚和剧场演出、比赛都不一样。它是一个窗口，一夜之间，可以让全中国乃至海外观众都看到你，有压力，但更多的是兴奋。希望我们18个姑娘可以在这个窗口，展现上海独特的美。”
题图：舞剧《永不消逝的电波》舞段《渔光曲》剧照 视频：央视3套播出的舞剧《永不消逝的电波》片段 图片来源：上海歌舞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