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和马兰现在很少在公众面前露面,在网络上搜索余秋雨,和他有关的消息,关注度最高的是与妻子马兰的“离婚”传闻。不久前,余秋雨在北京图书订货会期间两次亮相,一次是以“全民阅读中的君子之道”为主题做客“红沙发”访谈,介绍新作—全套22卷的《秋雨合集》;另一次是携第一部长篇爱情小说《冰河》与读者见面。
《冰河》是余秋雨创作的第一部长篇小说,讲述了一则在生命绝境中诞生的爱情故事。“这部作品,可以看成我们夫妻俩在绝境中的悲剧性坚持。但故事还是美好的,甚至没有一个坏人、恶人。真正的艺术,永远不是自卫的剑戟。”余秋雨在序言中写道。
这倒勾起我对余秋雨和马兰交往中的点滴回忆。我同余秋雨和马兰夫妇相识时,他们还没有结婚。秋雨兄和我同庚,都生于1946年,也都是1968年大学毕业。我就读于上海财经学院,而秋雨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戏文系。原本是不同的专业,也不太可能走到一起,但是,在那个特殊年代,我们都被下放到江苏吴江那个军垦农场,接受解放军再教育。
这也是我喜欢读秋雨的《文化苦旅》中的那篇《吴江船》。文中开头写道:“‘枫落吴江冷’。这是谁写的诗句,寥寥五个字,把萧杀晚秋的浸肤冷丽,写得无可匹敌,实在高妙得让人嫉妒。就在那样的季节,我们去了,浩浩荡荡上千人,全是大学生,吴江再苍老,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文人。”当时看这篇文章时,就把我带到了那个一生中最最难忘的岁月。去时并不是“晚秋”,而是一个下着雪的冬天。这群大学生中有我和秋雨兄。
正如这篇文章说的那样,经过近两年的农场艰苦的锻炼,突然接到通知,我们可以返回上海了,“就这样,我们终于坐了一次夜航船,由苏州下船,然后转乘火车。掐指算来,至今也近45年。”
1984年我通过招聘进入解放日报文艺部,所以,原本两个专业的人,又有机会见面了。记得返回上海后与秋雨兄首次见面是在一次市里召开的“文艺评论座谈会”上,我们以“场友”相称,颇感亲切。
认识马兰,是一次采访。1987年的一个炎夏,应导演金继武之约,去南京采访由他执导的电视剧《严凤英》,这是一部根据真人真事创作的艺术人物传记电视连续剧。1988年,3月11日,该剧在中央电视台“黄金档”开播,获得了强烈的反响,该剧一并获得第八届全国优秀电视剧飞天奖连续剧一等奖,马兰也获得了“飞天奖”优秀女主角奖,第六届《大众电视》金鹰奖最佳女主角奖。
那时的马兰很年轻,人也很朴实,话也不多,我们问什么,她就答什么。其实,马兰虽有小严凤英之称,但是,她的形象和严凤英有一定的距离。但是,导演还是从近千名竞争者中挑选了她。金导的理由是:第一,马兰有“小严凤英”之称,由她来演严凤英,观众在心理上容易接受;另一个因素就是,在这部电视剧将穿插严凤英演过的许多经典片段,这是马兰塑造严凤英的有利条件。马兰对我们说,演严凤英,她是毛遂自荐。
再一次见到马兰,是1992年,《红楼梦》来沪演出。当时,她是安徽黄梅戏剧院的院长。我参加了由她召开的新闻发布会,地点是九江路上的老的人民大舞台。时隔五年,马兰已不是当年那个不善言辞的“严凤英”了,会上讲得头头是道,很有文化气息。
说到当年与余秋雨相识,马兰说,共同的艺术追求在他们之间架起了一道沟通的桥梁。两人第一次合作,是1992年的《红楼梦》,这出戏还差一点还引发了一场著作权的官司。1999年再次合作,由余秋雨策划、编剧,马兰主演大型黄梅戏《秋千架》。
这两部戏我都看过,《红楼梦》是我第一次在剧场里看黄梅戏,马兰扮演的贾宝玉确实光彩照人。由于种种原因,后来马兰离开了安徽黄梅戏剧团,随秋雨来到上海。这对黄梅戏这个剧种,以及马兰个人事业的发展,都是一个损失。
记得,当时在戏曲界有一个说法,越剧演员茅威涛、沪剧演员茅善玉和马兰并列为戏曲界三朵花,当时,《上海电视》的摄影记者刘延平发给我她们三人合影的照片,标题就是“剧坛‘三朵花’”。现在,另两人还活跃在戏曲舞台,马兰却销声匿迹了。
马兰是著名的黄梅戏演员,也是安徽的一个文化标志性的代表人物。当正处于演艺事业黄金期的马兰在热爱她的观众面前“消失”了,当时的舆论还曾因此对秋雨有质疑之声。
马兰离开了黄梅戏剧团后,直到2008年,马兰和余秋雨为观众带来大型音乐剧《长河》。上海戏剧学院以此剧为契机,尝试开办戏曲音乐剧专业,并邀请马兰负责组织教学,探索中国戏曲和西方音乐剧嫁接的方式,培养年轻一代的中国音乐剧演员。淡出公众视线的马兰将主要精力放在了教育上。
随着余秋雨声誉日隆、赞歌四起,对余秋雨其人其文的批评之声也不绝于耳。“余秋雨现象”这也成为文坛的一道风景。在这股批评声中,也夹带着不少噪音,不乏人身攻击。面对这样的舆论环境,秋雨兄似乎心脏还不足够强大,时常还陷入一种不能从容面对的无奈。所以,他只好以“不看报,不上网、不接手机、关闭博客”等消极的办法与外界隔绝。当然,我更替马兰感到委屈,常常会被牵连到“被离婚”的绯闻之中。
记得,有一次,总编要我去约秋雨兄为我们“朝花”版写一篇有关抗击“非典”的稿子。我根据他留给我的手机号打电话找他,电话永远处于无人接听状态。或许这也是“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理所致。
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求助我的好友,文广传媒副总裁滕俊杰,他给了我一个手机号,接电话的是一个女声,知道我是谁后,马兰说“吴老师,你等一等,我让秋雨来听”。没过几天,他的助理金克林就把秋雨的稿子给了我,说:余老师专门给你们独家刊发,他说你们是“场友”。虽说这是一件小事,从中也可以看到秋雨兄当时的心境。
在新书发布会上接受媒体采访时,余秋雨说:“舆论环境无所谓好还是不好,完全看创作者本人怎么面对。舆论很长时间对文化传播的层次比较低,使得我们的舆论环境不太懂得艺术,所以艺术本身已经寂寞了,热闹的都是艺术之外的东西”。
这一番话不无道理。关于“艺术之外”的余秋雨与马兰的事,不妨从余秋雨的这部长篇爱情小说《冰河》去找一找答案。
(注: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本文编辑:谢飞君 编辑邮箱:shguancha@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