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两个月前在非洲埃塞俄比亚，见到了中国驻埃塞大使腊翊凡。谈到中国和非洲合作，我们不经意间聊到一个中国外交的新现象：身兼多职的大使越来越少。以腊翊凡自己为例，他已经卸下了中国驻非盟使团的兼任职务，因为北京去年专门派出了旷伟霖作为中国驻非盟使团团长。

新中国建立初期，中国外交力量薄弱，机构小且人员少，驻外大使身兼多职的现象十分普遍。

耿飚曾任驻瑞典大使、兼驻丹麦公使，在1950年周恩来指示不用经过谈判就与芬兰建交后，他还同时兼任驻芬兰公使。

和耿飚一样出身军旅的黄镇，在出任中国首任驻匈牙利大使同时也兼管对阿尔巴尼亚外交事务。《维也纳外交关系公约》规定，大使、公使和代办享有同等的外交权利，只是礼宾顺序上不同而已。

事实上，直到改革开放后，中国还有许多双身份大使。上世纪70年代末到80年代初，中国驻比利时大使同时要兼驻卢森堡大使兼常驻欧洲共同体使团团长，战地记者出身的康矛召和后来出任中国驻日本大使的章曙都因此曾经“身兼三职”。1972年10月至2011年10月，中国驻斯里兰卡大使一直兼任驻马尔代夫大使。

如今，随着中国外交力量日渐壮大，这样的兼职大使变得越来越少。一般来讲，只有地理和历史极其特殊的地区，中国才会派出“双大使”，而吕凡就是其中之一，他如今同时身兼中国驻西班牙和安道尔大使。

欧洲小国安道尔位于法国和西班牙交界处，其宪法规定，国家元首设两位称为大公，分别是法国总统与西班牙加泰罗尼亚罗马天主教赛奥•德•乌赫尔教区的主教。但是，大公是虚位职。安道尔的国防由法国和西班牙负责。基于此，中国驻西班牙大使兼任驻安道尔大使，也算是顺理成章。

同理还有就是中国驻意大利兼驻圣马力诺大使的李瑞宇，他有时候要一天之内要往返圣马力诺和罗马之间，到这个“国中之国”参加外事活动。另外一个欧洲国家摩纳哥公国，中国目前没有常设外交机构，中国驻法国大使翟隽同时也是驻摩纳哥公国大使。

中国驻外大使兼职的另一个重要地区，是太平洋岛国。纽埃岛可谓地球上最小的国家之一，也是太平洋岛国的天堂，人口不到2000人。目前驻新西兰大使王鲁彤兼任驻库克群岛特命全权大使和驻纽埃特命全权大使。

可千万别小看这些太平洋小岛国，外交部最年轻的副部长郑泽光在今年春节前集体会见太平洋岛国驻华使节，中国—太平洋岛国论坛对话会特使杜起文就撰文说，太平洋岛屿地区传统上被认为是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后院”，而随着美国重返亚太以及日本逐步推行所谓的积极和平主义，太平洋岛屿地区又一次成为一个焦点地区。杜起文原来常驻希腊，是一名资深外交官。

还有许多大使，其驻在国本身就驻有联合国所辖机构，中国派驻该地的大使因此一般也就兼任多职。例如中国驻牙买加大使牛清报，他同时也是中国驻国际海底管理局代表。还有一位就是中国驻肯尼亚大使刘显法，他还同时兼任常驻联合国环境署代表、常驻联合国人居署代表。

其实，这种大使兼任多国的现象并不是中国独有。

许多国家都有身兼多职的大使，已经出任丹麦驻德国大使的裴德胜以前常和笔者会面，他当时身兼丹麦驻中国和蒙古国大使。在加勒比海国家，情况就更复杂一些。美国目前常驻巴巴多斯的大使同时也是驻格林纳达大使，韩国则选择了常驻特立尼亚和多巴哥大使兼任驻格林纳达大使。

还有不少因为多重身份闹矛盾的，比如说新西兰按惯例派出一位常驻土耳其的大使兼任驻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大使，但遭到以色列发难，拒收国书。原来，新西兰2012年11月与137个国家投票支持给予巴勒斯坦联合国观察员国地位，以色列有点不太高兴了。可见，各国在让大使做兼职的时候，也需要考虑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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