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如果不好，叔叔阿姨能提前一个礼拜发警报吗？一次运动会，我都穿好运动服了，可到学校，老师却说取消了。”

这是四年级小学生梁夏福的愿望，讲出了许多上海市民的心声：空气重污染预警能否发布得更早些？方便大家有更充足的时间去调整生活和工作。

对于市民诉求，上海市环保局局长寿子琪4月26日做客“2018上海民生访谈”时爽快回应：在2016年版上海市空气重污染专项应急预案的基础上，新版应急预案最近已通过市政府常务会议审议，对预警启动条件进行了优化和调整，降低了启动门槛，未来的预警发布将更及时、更频繁。

预警启动门槛为长三角最低

降低门槛后，上海市空气重污染预警和专项应急预案的启动标准已是长三角最低，在国内所有空气质量未达标城市中也是最低的。

具体如何降低？

和2016年版相比，2018年版的蓝色预警由原来“一天重度污染，或一天中度污染且可能出现短时重污染”调整为“一天轻度或中度污染且可能出现短时重污染”。

黄色预警由原来“两天重度污染”调整为“一天重度污染”。

橙色预警由原来“一天严重污染，或三天以上重度污染”调整为“一天严重污染，或两天及以上重度污染”。

红色预警启动条件维持不变，仍为“未来一天环境空气质量指数（AQI）大于400”。

新老版本上海空气重污染预警启动条件对比    制图：陈玺撼

为何要降低门槛？

首先是基于上海目前空气质量的实际情况，原有门槛显得太“高”。来自市环保局的数据显示，上海2017年PM2.5年均浓度为39微克/立方米，历史上首次低于40微克/立方米，比2016年下降13.3%，比基准年2013年下降37.1%。同时，上海PM2.5、二氧化硫和PM10年均浓度均为有监测记录以来的历年最低。因此，去年上海出现空气污染的日子，主要表现为短时间重污染，或持续一两天的轻度或中度污染，基本没有出现过一天都是严重污染或三天都是重度污染的情况，故而橙色及以上级别的空气重污染预警未曾启动，蓝色、黄色预警的启动次数也屈指可数。

其次是充分考虑到市民感受。虽然去年很多时候并没有发布空气重污染预警，且监管部门一直在持续坚持治理空气，但一些污染程度较轻的日子，市民感观依旧比较差，没有启动预警，也没有采取专项应急措施，会让一些市民误以为监管部门“不作为”。

此外，原有的预警启动是基于“监测预测”的结果，为了确保科学严谨，监测会消耗较长时间才能做出预测，并启动相应级别的预警。可对市民来说，这样的预警往往来得太晚，甚至有些措手不及。因此，2018年版的上海市空气重污染专项应急预案还降低了一个预警启动门槛，不是以“监测预测”的结果，而是以“预测”的结果作为预警启动条件，从而当预测有重污染时，可以至少提前一天启动预警。

“有两点需要给市民提个醒。”寿子琪表示，首先，可以预见，随着门槛降低，空气重污染预警启动次数会比2016年版预案实施期间有所增加，甚至有可能激增。但请大家放心，这并不意味空气质量变差了，而是各区、部门和相关单位在污染程度还没到重度时，就提前开展应急减排，努力缓解空气污染程度，其实是一种更加精细的管理手段。

第二点，预警如果频繁启动，对应预警级别的相关应急措施也将频繁实施。比如，黄色预警启动后，中小学和幼托机构一律停止室外体育课及户外活动，重大群众性户外体育赛事也建议暂停，可能会对市民的生活和出行带来不便。不过，这么做的根本目的是为了保护大家的身体健康，所以也请市民给予理解和支持。

应急措施落实不到位将曝光

要实施更精细的管理，必须提高“智慧监管”和科技的水平。2018年版空气重污染专项应急预案，将预测结果作为预警启动门槛，其实对空气质量预测预报能力提出了非常高的要求。

空气质量预报是环保部门和气象部门双方会商的结果，据寿子琪介绍，上海环保、气象部门这次是“有备而来”。今年4月11日，市环保局与市气象局签署了新一轮合作协议。据透露，双方将共建上海生态环境大数据平台，联合开展基于人工智能技术在环境预报模式中的应用研究，还将在长三角区域空气质量预报及调控模式、技术平台研发建设、污染源排放清单细化、大气超级站数据深度挖掘等方面加强科技攻关和集成创新。

更精准地预测未来空气质量，只把目光放在上海是不够的，需要整个长三角区域的联动。据透露，长三角区域内国控点、省控点、背景点、超级站等关键数据未来将实时共享，在此基础上，将建立空气污染案例库，开发空气质量人工智能预报预警技术手段。今年，长三角区域空气重污染应急联动方案也有望制定，为与之衔接，2018年版上海市空气重污染专项应急预案专门增加了“重大活动保障期间，根据国家和长三角区域联动的要求，按程序启动相应等级的预警”的提法。

应急预案再精细，落实不到位也没用。过去就曾有黄色预警启动后，仍有渣土车上路行驶，或工地施工机械没有停止作业等情况发生。

对此，寿子琪明确，上海已成立了空气重污染应急工作组，会不定期组织开展检查，落实不到位的企业将被处罚，并在主要媒体上曝光，也欢迎市民积极举报。

应急预案只是“头痛医头”之举，空气治理关键在于痛打根源。寿子琪透露，上海新一轮清洁空气行动计划已经制定，针对六大主要领域提出了88项治理措施。目标是到2020年，PM2.5年均浓度力争达到37微克/立方米以下，空气质量优良率力争达到80%左右，基本消除重污染天气；2022年，PM2.5年均浓度力争达到35微克/立方米以下。

各项措施中，控制能源和煤炭消费总量排在首位。行动计划提出，2020年上海能源消费总量要控制在1.24亿吨标准煤以下，全市煤炭消费总量在2015年基础上削减5%以上。

交通方面，上海将制定出台老旧车淘汰补贴延续政策，进一步扩大高污染机动车限行区域，2022年全市全面淘汰营运国三柴油车。公交、出租、环卫、邮政、市内货运等行业新增车辆逐步实现电动化。同时，上海将建立非道路移动机械低排放控制区，持续深化船舶排放控制区，2019年和2020年分两阶段实施进入排放控制区船舶换烧0.5%和0.1%低硫油。

随着挥发性有机物污染问题越来越突出，上海将加快淘汰高挥发性溶剂的生产使用，到2020年汽车制造、包装印刷、家具、集装箱制造和建筑等重点行业推广低挥发性产品，尤其是建筑领域，淘汰溶剂型建筑涂料和胶黏剂，2020年低挥发性有机物含量产品应用率达80%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