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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申聊】上海滩的日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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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高渊 2015-12-30 23:18
摘要:2016就在眼前了。这座城市要想更精彩,需要有更多的奋斗者、执着者、另类者,以及失败者。城市没有秘密,为每个人提供舞台是根本。

 

按每月一聊的惯例,本文标题应该是“12月申聊”。但写到一半,还是改成了现在这个题。因为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和2015年告别了,仅写12月份有点自我约束,无法涵盖更多的事情与心情。

 

不管你觉得这一年漫长还是飞逝,日子总是一天一天过的。而且,普通平淡的日子,总比精彩刺激的日子多得多。所以,要聊这一年,不妨先聊2015的普通一日。

 

 

平常日

 

就说说最近这个周日吧。

 

那是12月27日,下午去了趟复旦大学。走进光华楼一楼,迎面遇到传记作家李辉,他与我握手道:“大老远你还赶来了。”下午2点,他要在此做一个关于《封面中国》写作的讲座,题目蛮有意思,叫“新闻是历史的初稿”。

 

跟他打过招呼后,先到楼上去看一下王安忆的新书发布会。在13楼多功能厅门口,这回迎面遇到的是应红女士。她是活动主办方人民文学出版社的副总编辑,王安忆的新作《匿名》就是由他们出版的。而她的另一个身份是,李辉的夫人。

 

很多年前,夫妇俩的一张合影流传甚广,很多李辉的读者都赞叹应红的美丽。前几天,我访谈李辉的文章刊发后,就有好几个人来问我应红近况。

 

发布会上,除了王安忆和应红,还有复旦中文系两位知名教授:陈思和与张新颖。不巧的是,这两位都迟到了。陈思和迟到的原因,据说是交通太堵。他是王安忆的老朋友,也是李辉的大学同班同学,两年级时,他邀李辉一起研究巴金,李辉随口答应了,从此一起走进巴金的圈子。而张新颖迟到的原因,是去楼下给李辉的讲座说了段开场白。

 

去之前,我邀一位朋友同往,被婉言谢绝了。因为觉得现在的新书发布会,基本都是吹捧,意思不大。但在那天,张新颖谈了他的哲学思考,陈思和则提出了个人的某些困惑,王安忆认真倾听、一一回应。现场的对答,让我替那位朋友感到可惜。

 

同样那天,刚回归复旦新闻学院的张力奋,也在校内参加一个学术会。他在朋友圈中说,为现场同仁答疑,为何100多年前金融时报首用粉色纸印刷。张力奋广为人知的身份是FT中文网原总编,较少为外界所知的是,上世纪80年代他在复旦任教时,当过颇具传奇色彩的8413班的辅导员。这个班中很多人,后来都成了传媒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像曹国伟、裘新、王长田等。

 

其实在上海,这样颇有意味的思想交流,绝不止于复旦,也不止于大学,而且一定天天都有,时时都在发生。我们所接触的,只是冰山一角。在我看来,完全不必过于拔高某个交流的价值,妙处在于在你知道或不知道的地方,经常有些有智慧的人聊一聊,随时冒出些思考的火花。这是城市的灵气,也是让城市生活变得更生动的一种方式。

 

 

收官月

 

当然,一座城市需要精神层面的沟通,也需要物质层面的建设。作为一年的收尾,12月份是很多建设工程预设的收官节点。

 

这个月25日,延安东路隧道完成大修工程,恢复双向通车。大半年前实施浦东往浦西单向封路时,很多人认为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为每天有近4万辆车由此前往浦西,交通压力之大可想而知。30日,黄浦江上最长最深的虹梅南路隧道试通车,对闵行与奉贤的跨江连通大有裨益。

 

不过,对于我和我的同事们来说,19日三条地铁线新延伸段的试运行,显得更为贴心。此前一天,解放日报正式搬回市中心,落户延安中路816号。地段很好,但离附近的几个地铁站点都有15分左右路程。而12号线开通后,从南京西路站的12号口走到报社,不到5分钟。

 

显然,我们只是地铁受惠者中的一小部分。这天开始,上海轨交运营线路总长超过600公里,车站增加到366个,基本网络全面建成。

 

记得将近20年前,我多次采访上海地铁建设的总指挥石礼安,他嗓门很大,说地铁一号线的建设,就像“打仗”一样。然后,他又把初建地铁的1992年称为“难忘的1992”。因为那年一号线淮海路上3个车站同时施工,而淮海路封路的期限只有一年。他说他最担心的是接到“夜半电话”,因为有电话必有紧急情况,就怕工地上出了什么事。

 

有意思的是,比他小一岁的弟弟石礼文,是上海建工集团的一把手。那时正值上海城市建设的高潮期,从南浦大桥、东方明珠电视塔到88层金茂大厦,哪一项都少不了建工集团。

 

这兄弟两人可谓风云人物,但他们常自嘲是“错配”的。因为石礼安大学学的是建筑,没想到干了一辈子市政,到50多岁还干起了地铁这样的“地下工作”。而石礼文学的是市政道路建设,却造了几十年高楼大厦,“高高在上挺风光”。

 

对一座城市来说,地铁隧桥这样的基础设施,是市民日常生活的基本保证,也是幸福感的重要来源。当然,现在上海早就过了城市建设的“还债期”,不像当年,一个大工程要像“打仗”一样全市动员。现在,大多数工程都是平静地推进,等到建成了也不用全市媒体齐声颂扬,但获利的老百姓心里自然清楚。就像这几天,我在地铁12号线车厢常常听到的,是对于出行方便的各种感叹。

 

 

流水年

 

再把时间跨度放大到“年”。随着时间像流水般逝去,总会有人告别。这一年,上海走了好几位大师级人物。

 

102岁的中国航空教育奠基人范绪箕,101岁的中国合唱指挥泰斗马革顺,99岁的中国整形之父张涤生,82岁的中国指挥界一代名师黄晓同,95岁的经济学家张仲礼,99岁的电影艺术家舒适,87岁的武术教育家蔡龙云……

 

在海外,93岁华语文坛大师董鼎山,也在纽约最终停笔。他生于宁波,据说少年时被家乡教会学校开除,所以浪迹到大上海。先后就读复旦附中和圣约翰大学,在上海当过记者和作家,然后远赴美国,娶了位会做红烧肉的瑞典太太,从此埋首书斋。

 

在他之前,102岁的“民国才女”张充和在美离世。作为“合肥四姐妹”中的小妹,当年以数学零分考进北大,后来在美国耶鲁大学教授书法20多年。张充和一生与上海的交汇不算多。不过,当年她与丈夫傅汉思奔赴美国,是从上海启程的。

 

之所以要重点提一下海外这两位,不是他们有何特别的不同,只是想说上海从来就是一个舞台和码头。董鼎山无奈之下来上海,在这里倒是水土颇服,不仅念完了中学和大学,还在文坛初露头角。上海似乎天生有种基因,对各方人士宽而待之。而张充和之所以由此离开,则是因为上海从来就是通往世界的一个“国际码头”。

 

有人说,大师总是成群而来,结伴而去。上海正在建设科技创新中心,需要更多的大师成群而来。大师很难有意识地培养,往往是无意识地生长出来的。上海提出建设科创中心总体要求时,特别提到一句“营造鼓励创新、宽容失败的创新文化和社会氛围”,无疑是切中了关键点。

 

同时,营造近悦远来的社会氛围也很重要。上海不能无限膨胀,用经济学家周其仁的话来说,不能挤得人仰马翻。同时,也要吸引各地乃至各国的人才,无论是定居、工作还是短期访问,都是有益的。谁都喜欢空荡荡的地铁车厢,以及可以开到时速80公里的市区道路,但适度拥挤的城市就像适度紧张的人体,往往更有利于健康。

 

2016就在眼前了。这座城市要想更精彩,需要有更多的奋斗者、执着者、另类者,以及失败者。城市没有秘密,为每个人提供舞台是根本。

 

(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本文制图:孙欣悦 题图来源:CFP编辑邮箱:shguancha@s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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