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报喜》（The Annunciation ），1472年

乌菲兹美术馆（Uffizi）

透过这幅创作于青年时代（20岁左右）的作品，我们对达芬奇的思想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这幅画从未离开过佛罗伦萨，尽管在达芬奇于1555年出版的传记里找不到关于它的描述，但毫无疑问，这就是达芬奇的作品。画面中的每一处细节都在尖叫与歌唱：远方柔和而梦幻的山景，充满爱意的树木与花朵，神秘的阴影，覆盖于玛丽与天使腿部的华丽织物……更重要的是，达芬奇对天使的翅膀给予了极大关注，比其他任何艺术家都要多，表达了达芬奇对人类飞行梦想的迷恋。

《女子肖像》（Portrait of Ginevra de' Benci），1474年

美国华盛顿特区国家画廊（National Gallery of Art, Washington DC）

松树林在女子面庞的周围形成一道黑色光晕。松树在意大利语中为“ginepro”，与画中女子的名字“ginevra”相关，一语双关的象征意义也为后世艺术史家的研究留下了线索。除了达芬奇，当时不会有第二个人会以这种直接、充满个性的方式来描绘女性。画中女子的表情神秘而犹豫，面部的阴影微妙地勾勒出轮廓，尤其是半透明的眼睛和粉色的嘴唇，这种细腻的现实主义风格在达芬奇之后的所有艺术作品中均有所呈现。由于这幅作品在当时的佛罗伦萨轰动一时，当他于16世纪早期重回佛罗伦萨时，便受邀创作了著名的《蒙娜丽莎》。

《博士来拜》（The Adoration of the Magi），1481年

乌菲兹美术馆（Uffizi）

1480年前后，达芬奇离开佛罗伦萨去米兰做宫廷画师，这幅《博士来拜》画到一半就搁置了。然而传世的草图依旧揭示了一些达芬奇的创作特点：缓慢、理智与犹豫。这幅画同样揭示了达芬奇超乎常人的想象力：马兵们在广阔的平原上战斗，东方三博士（the Magi，根据基督教的说法，带礼物朝拜耶稣圣婴的人为东方三博士，又称东方三贤）的空洞目光好似对世间万物洞察于胸。在这里，我们看到了真正的达芬奇，一位善于运用柔和的暗示技巧、并善于将人与自然紧密结合起来的思想家，一位渴望捕捉宇宙的梦想家。有趣的是，恰恰是这张未完成的作品与达芬奇的梦想最为接近。未完成，即是无限。

《岩间圣母第一版》（The Virgin of the Rocks(1st version)），1483-1485年

卢浮宫，巴黎（Louvre, Paris）

从这幅画我们可以瞥见达芬奇的另一面：异端。但他真的如瓦萨里（Vasari，文艺复兴时期编年史家）所说的那样是无神论者？在达芬奇独特而神秘的观念里，他之于宗教信仰的关系，是若即若离的。在达芬奇之前，从未有将玛丽、耶稣、施洗者等形象绘制在岩洞里的传统。达芬奇擅长运用超现实主义的绘画手法，他喜欢一直盯着墙上的痕迹，直到看见奇怪的面孔与画面。但这一次，达芬奇走得太远了，画中的玛丽挽着施洗者约翰的手，天使同样也指着约翰而不是耶稣。最后，这幅画的资助人拒绝了它，因为太离经叛道了。

《音乐家画像》（Portrait of a Musician），1486-1487年

米兰安波罗修图书馆（Biblioteca Ambrosiana）

达芬奇不是在画眼睛，而是在科学地研究眼睛。在他的笔记本里，有一些关于视觉以及眼部与大脑连接机制的研究。这个年轻人的棕色大眼睛，体现了达芬奇对人类的科学观察和他那无与伦比的绘画天才。如果第一个为达芬奇作传的作家记载属实，那么画中年轻男子的卷发便是达芬奇自我意识的表现。但相比之下，这幅作品的其他部分却显得一般，可能是草草完成，也可能是由其助理完成的。

《圣杰罗姆》（Saint Jerome），1488-1490年

梵蒂冈博物馆（Picture Gallery, Vatican Museums）

这幅作品完美地呈现了达芬奇的艺术风格，以至于人们都会忽略这幅画实际上并未完成这一事实。画面中，“苦行僧”的绝望面庞看起来正经受着解剖学家的折磨，杰罗姆紧绷的肌腱和裸露的动脉和骨头，与达芬奇绘制的人类头部和颈部的解剖图十分相似。画中朦胧的岩石和远山，又好像是他用盯着墙壁等待幻影出现的方法创作出来的。在15世纪，从没有其他艺术家留下这样的作品，也没有人会对自己的作品置之不理。在这个未完成的作品中，达芬奇试图证明自己是一个天才，这幅草图比任何其他艺术家的完成品都更有价值。500多年后，依旧散发着夺目的光彩。

《抱银鼠的女子》（The Lady with an Ermine），1489年-1490年

扎托里斯基博物馆，克拉科夫（The Czartoryskich Museum, Krakow）

画面中的女子名叫切奇利娅·加莱拉尼（Cecilia Gallerani），是米兰公爵卢多维科·斯福尔扎（Ludovico Sforza）的情妇。达芬奇打破了15世纪的女性形象，用画笔诠释出女性的活力与自由，画中女子栩栩如生，几乎要从画框中走出。她怀中的宠物也同样不安分，这个蠕动的小生物几乎与卢多维科公爵形影不离，切奇利娅抱着它，反映了其与公爵的亲密关系。

《最后的晚餐》（The Last Supper），1490-1497/98年

圣玛利亚修道院，米兰（Santa Maria delle Grazie，Milan）

该作品是达芬奇所有作品中记载最多，同时也是损坏最多及最难解释的一幅。在潮湿的墙壁上达芬奇创作了这幅画，自他放下画笔的那一刻，这幅作品便从墙面上逐渐脱落。过去的几个世纪，它被反复粉刷过多次，在20世纪晚期的一次彻底修复中，人们为了恢复达芬奇作品的原貌，试图将后世每一处添加的油漆剔除。这一不切实际的追求极大地损坏了这幅作品。从画面戏剧性的构图、人物雄辩的姿态，以及深刻的戏剧视角，我们看到了背叛、恐惧与死亡的必然性，这一场面彻底改变了故事的叙述方式，人类的故事将从这里开始。

《岩间圣母第二版》（The Virgin of the Rocks (2nd version)），1491-99 and 1506-08年

英国国家美术馆，伦敦（National Gallery, London）

正如我们之前所看到的第一幅《岩间圣母》，因为它过于异端，达芬奇只好重新创作。在这幅作品里，画师皈依正统，施洗约翰手中多了一个十字架，表明其对基督命运的预感。此外，天使指向约翰的手指也不翼而飞了。然而，这幅画并不完全是达芬奇的原创，能够肯定的是，那美丽的雌雄同体的天使绝对出于达芬奇之手。在最近一次修复后，国家美术馆声称这幅作品完全或大部分为达芬奇的真迹，但这实在是缺乏说服力。相比于天使的出色描绘，这幅画的其他部分显得谨小慎微，可见它们可能是由达芬奇的助理创作的，尽管如此，此幅画仍是国家美术馆里最伟大的作品。

《一个女子的肖像》（Portrait of a Woman (La Belle Ferroniere)），1493-94年

卢浮宫，巴黎（Louvre, Paris）

相比于达芬奇的其他女性作品，这幅画既显得扑朔迷离也更为平常，但它却表现出达芬奇对人物性格的精妙感知，以及善于用平滑的曲线和阴影勾勒人物面庞的能力。画中女子坚强而具有活力。她个性神秘，作为米兰公爵的情妇，她是在表达着不屑吗？达芬奇对人类心理有杰出的感知能力。

《救世主》（Salvator Mundi），1499年之后

私人收藏

如果这幅市值4.5亿美元的旷世作品看起来像是赝品，那是因为创作该作品的画家本身是一个无神论者。这确实是达芬奇的真迹，却不是画家内心真实思想和感情的表达。不论这幅画多少世纪以来被改造过多少次，就像所有的古老绘画一样，它依旧显得特殊而充满力量，这一点使得它与模仿者的作品有所不同。2011年，这幅被遗忘的画作在国家美术馆展出，重新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其拍卖价格近年来也在不断攀升。画面中，救世主的怪诞不完美及其散发的奇异光辉显而易见，他的凝视是那样令人不安与惶恐。

《圣母子与圣安妮》（The Virgin and Child with Saint Anne），1501年之后

卢浮宫，巴黎（Louvre, Paris）

或许这是达芬奇最伟大的作品，他关于远方山峦的蓝色梦想是如此广阔而无限，而近景岩石的细节则直接植根于他对自然的科学研究。达芬奇平生喜爱收集各类化石，在这幅画里，他不仅表现出对自然的关注，而且对此还有深刻的认识。这幅描绘神圣家庭的风景画，展现了自然的浩瀚壮丽与生命的神秘。画面呈现的朦胧空气和无限距离给人一种十分深刻的满足感。

《蒙娜丽莎》（The Mona Lisa），1503之后

卢浮宫，巴黎（Louvre, Paris ）

没有哪一幅作品像《蒙娜丽莎》一样拥有如此多的争议。几年前在海德堡大学图书馆发现的一份文件显示，达芬奇于1503年展开对丽莎（Lisa，佛罗伦萨丝绸商人的妻子）的肖像画创作。科学研究证明她并没有真的在微笑。在商人的赞助下，达芬奇创作出这幅最神秘的作品。不论是蒙娜丽莎的微笑，还是她身后漫长而曲折的道路，都隐藏着更深层次的意义——一种隐秘的生活。在当时，佛罗伦萨商人的妻子往往不如米兰宫廷的自信贵妇那样自由，然而达芬奇却发现了蒙娜丽莎内在的自由，给予了她梦幻般的品质，及不为人知的神秘。她的微笑引起了人类永恒的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