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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乡土文学”系列访谈 | 付秀莹:农村是部大书,尤其是当下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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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顾学文 沃佳 2023-04-08 08:01
摘要:乡村是时代的晴雨表。

题图摄影/赵文铎

乡村是时代的晴雨表。转型中的中国乡村,万物生发,充满变革的活力。

《中国作家》副主编、著有长篇小说《陌上》《他乡》的付秀莹,推出新作《野望》,以日常生活为基点,将小人物置于大时代的语境下,带我们静观沧桑巨变中不断生成的新农村图景。透过乡村女性翠台一家的转折沉浮,以及乡土人情中的复杂关系,我们逐渐嵌入乡土的“常”与“变”,在富有泥土气息的四季轮回中,窥见变迁之下细微的脉络。由此,乡村振兴的宏大主题便投射于具体的生活经验之中。


《野望》
付秀莹 著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 巨变起于日常

当你写出了当下农村生机勃勃的画面,可能就在无意识中参与了这一宏大主题的建构与书写

上书房:创作时您怎么会想到用二十四节气来布置章节,并在每一章节开头加入与节气相关的诗?

付秀莹:用二十四节气来谋篇布局,简直是一种本能。农历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部分,更是乡村生活的一部分。农村人通常不说星期几、几月几号,只说“初一”“十五”。逢一、逢五、逢十,对他们来说都很特殊。农村人日常的起居饮食和婚丧嫁娶这样重要的活动,大多依据农历来进行。

付秀莹,《中国作家》副主编。著有长篇小说《陌上》《他乡》《野望》,小说集《爱情到处流传》《朱颜记》《花好月圆》等。《陌上》获施耐庵文学奖,入选《当代》长篇小说年度五佳(2016)、《收获》文学排行榜(2016);《他乡》获十月文学奖,荣登2019年度中国小说排行榜,入选《当代》长篇小说年度五佳(2019);《野望》荣登2022年度中国小说排行榜等。

每一章,我都会引用一段古诗词来描绘节气,开个头。紧接着,正文写新时代的“当下”。这种时间的对照和反转特别有意思,不少读者、评论家也关注到了这一结构。我写的时候没注意,但透过读者的提问、参与,我发现书中由历史和当下、传统和现代形成的对话确实意味深长。二十四节气是传统的、历史的,反映出生生不息的四季轮回。古人在诗词中展现了如是场景,而我们当下正在经历的热气腾腾的日常,又是另一种场景。回头看,“历史”和“当下”之间有丰富的、复杂的、微妙的关系,它们透过浩大无边的历史长河联系在一起,从古至今滔滔而来,呈现出一种时间感,命运感随之体现。一代又一代人的命运,往往来自时代巨变。

当然,我在创作时并没有如此清晰的想法,可能只是懵懂中想要表达一些类似的东西。坦率地说,作家写作时没有那么清晰的逻辑,而是在混沌和暧昧的本能状态下书写的,作品出来后,读者、评论者参与了创作,他们的阐释或批判都促使我回望我的创作,这对作品来说也是一种丰富与重写。

基于时间上的古今对照进行创作,并非我的独创,但对《野望》这部作品来说非常适宜,所以我写起来很顺手,似乎这样的结构给了我一种框定,让我能在这个大框架下自由发挥,从容展开一年的光景,写出日月流转、时序变化而万象更新。

上书房:您在书中写到了乡村的许多侧面,例如它的经济、文化,这些主题是如何选择的?

付秀莹:农村人每天经历的就是儿女情、家务事、经济账。这些内容在研讨会上被提及,说是全方位展现了农村的经济、伦理、文化、生态、环保等,但其实这些不过是最真实的日常,是农村当下热气腾腾的烟火人生,我只是写出了生活本来的样子。当你如实写出来的时候,你发现内容几乎无所不包。这给我一则启发:当你诚实地按照你所观察到的去写,呈现出来的很大程度上就是生活本身。你可能出于本能写作,认为你没有做选择,但这种选择可能很犀利,并且折射出你打量生活的眼光、你对历史的看法、你对人心的感知、你对时代的理解。长期的磨砺让你获得了敏锐的眼光,让你作出下意识的选择。

中国当下的农村太丰富了。有些作家也谈到过,说如果一个中国的作家不了解中国农村,你就不了解中国。农村是一部大书,自古以来就是如此,尤其是当下的农村。站在国家的战略层面来看,巨大的变化都发生于农村。前一段时间中央的一号文件就涉及相当具体的、针对农村农业的宏观政策规划。很多评论者、读者会将我写的《野望》归于“乡村振兴”的宏大主题之下,我也赞同。当你写出了当下农村生机勃勃的画面,可能就在无意识中参与了这一宏大主题的建构与书写。

这种书写包含方方面面,可能体现在经济上。不少评论家注意到,《野望》中写了很多农村的经济形式,例如工厂做工、承包耕地、手工作坊,包括开饭店、开理发馆、开超市……这些都组成了当下中国乡村的真实图景。此外,诸如文化、伦理方面的悄然巨变,看似平淡无奇,实则也蕴藏在日常生活中。

■ 转型放大人情

农村是熟人社会,与城市不同,每个人都互相认识。上一代、这一代、下一代的子子孙孙之间,关系缠绕在一起,枝枝杈杈,非常复杂

上书房:您在小说中着力刻画了乡村的各种人情世故。翠台的儿子、儿媳吵架,这样小的一件事,背后就牵扯到亲疏、血缘、地缘、道德伦理等关系。为何要花大量笔墨写这些关系?

付秀莹:“关系”是我非常感兴趣的一个词。小说就是写“关系”,尤其是长篇,长篇就是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你把“关系”写好了,小说就具有了生命力。比如《红楼梦》,它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大书,把人与人之间微妙而复杂的关系写得特别好,中国人情世故的所有拐弯抹角都在里面了。

我在农村生活了一段时间,对中国农村的人情世故特别感兴趣。农村是熟人社会,与城市不同,每个人都互相认识。上一代、这一代、下一代的子子孙孙之间,关系缠绕在一起,枝枝杈杈,非常复杂。所有人情冷暖,所有“痛”和“痒”,我都非常感兴趣。有老师评价说,《野望》的人际关系拿捏得好,这也是我珍贵的写作心得。

上书房:转型中的乡村,人际关系似乎也在发生变化。

付秀莹:《野望》一开始就提到婆媳关系,写夫妻吵架,关系濒临破裂。村人对待婚姻、家庭的态度,从根本上来说,还是取决于传统文化、伦理秩序与经济基础。新闻里你常常能听到,农村彩礼要得特别高。这一现状的产生,是因为女孩子都流往大城市了,乡村男女比例处于巨大的不平衡状态,这是《野望》的大前提。我没有花太多笔墨书写这一现状,但这是故事的背景。在这个背景下,翠台面对家庭纠纷,紧张得快崩溃了,好像天要塌下来了。很多人问至于吗,其实是至于的。她辛劳半生,所有的重心放在下一代,最后却可能家破人亡。

面对家庭矛盾,城市里的父母可能顶多问一句,但村里人之间的边界模糊不清,他们一定要渗透其中,这种深度参与只有农村才有。所以,我围绕婆媳矛盾的焦点问题入手。很多没有农村经验的人会问:为什么从鸡毛蒜皮的事情开始写?其实,孩子娶媳妇,或者儿媳与儿子之间的矛盾,都是了不得的大事。村人要三请四请、八抬大轿,动用所有的社会关系,来挽救小家庭的破裂,把它拉回正常的秩序当中。

我每次回老家都会听说谁家又闹矛盾,这是一个敏感话题。婚姻已经不再是两个年轻人之间的事,而是两个家庭之间的事。翠台之所以为此焦虑、烦忧,语言、动作都随之变形,甚至向丈夫发泄,由此反省自己的命运,恰恰是因为她在这件事中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与刺激,生怕她苦心经营的小家庭遭遇破裂。

所以,这样一个小说开篇是自然的、有依据和逻辑支撑的。

■ 新旧冲突交杂

生活是缓慢新陈代谢的过程,而不仅仅是结果。很多东西还没到尘埃落定的时候。我更愿意看到尘土飞扬,以及尘烟四起中的个体,记述各式各样的声音或姿态

上书房:这些代际矛盾、人物冲突,是否也折射出“新”与“旧”的对撞?

付秀莹:新旧之间的冲突,都实实在在发生着。

“新”与“旧”之间的交杂,使得人物关系产生了紧张的张力。农村里认为离婚是一件天大的事,现在却常常发生。于是,农村伦理观念似乎显现出内在的矛盾,年轻人态度很开放,可是诸如翠台的父母辈又很传统。翠台的女儿二妞从城市上大学回来,以瘦为美,不断要减肥。相较之下,作为母亲的翠台认为“挺着胸脯忒丑”,其中折射出传统审美观青睐内敛而非张扬的特性。此外,以翠台的消费观来看,会认为她的儿媳爱梨铺张浪费,不够节俭。

来自外部的信息对乡村传统的冲击、交融,抑或妥协、和解,都是一种“新”与“旧”之间的交锋,都渗透于日常生活中。有时东风压倒西风,有时西风压倒东风,虽然从长远来看,“新”代替“旧”是一种必然的历史大势。

《野望》可以说是写出了一种“大势”,它并没有完全站在“新”的角度去书写,而是有新有旧,新旧更替。不变的东西肯定也在。回应我们刚才谈到的二十四节气,它就是农村的根系,在万变中维持不变。中国传统文化作为一种有力的支撑物,在乡村的河床上深厚地积淀着。翠台就是中国乡村最稳定的那一块。她不会从乡土出走,而是始终在那里默默守候,双脚深深扎根于斯。我设置翠台这样一个人物,其实别有深意。她是“常”,而非“变”。

如果说《野望》中有什么令我满意的话,就是我写出了参差的、复杂的、丰富的、一言难尽的过程。因为生活本身就是如此,是缓慢新陈代谢的过程,而不仅仅是结果。很多东西还没到尘埃落定的时候。我更愿意看到尘土飞扬,以及尘烟四起中的个体,记述各式各样的声音或姿态。

人从历史中走来,踏上新的征程,慢慢走向远方。我力图在《野望》中写出历史与时代的大势。万象更新是一个过程,必然要经历一年二十四节气,乃至年复一年的循环。此种漫长时间感,就是人生应该有的样子。我不会一味执着于写“新”,但是一定要写出“旧”如何转化成“新”,“新”如何从“旧”的窠臼中脱颖而出,要让人们相信其背后的逻辑。书中,翠台与香罗等人身上累积的变化,都寄托于气息、心理、能量,乃至万物的变化当中,由量变到质变。放大来说,中国乡村也处于由旧变新的过程中,保留了传统的根底,其余则在新陈代谢。

我试图写出一个真实可信的、有内在逻辑支撑的乡村,并且提供一种开放式的乡村发展的可能性。小说家还是要沉得住气。《野望》写的是乡村振兴的宏大主题,但它首先是可靠的艺术,其次,你才能表达你想表达的东西,让读者看到你想让他们看到的东西。

■ 时代风声呼啸

乡村对冷热痛痒的感知力非常强,一旦有时代的风声呼啸而过,你就看到风吹草动,甚至是水落石出。在中国发生的巨变之下,乡村往往是最敏感的神经末梢

上书房:在您自己的乡村经验里,对乡村的变化有哪些体会?

付秀莹:变化在点点滴滴发生着。我现在回到农村去和村民聊天,会发现,他们说的都是生计——你在哪上班?你老板怎么样?你挣多少钱?你家生意怎么样?……和我原本认知里的传统农村差别太大了。

现在,农民对物质富足的美好生活的期待愈发强烈,有时看到他们热气腾腾的交谈,我也深受感染。《野望》中开超市的秋保一家既是农民,又是小微企业业主。每个村落如今都有这样的企业。超市担任着“农村俱乐部”的功能,是一个信息的集散地,许多故事都在超市传播。我记得有个研究生专门研究《陌上》里的超市,我读了也颇受启发。

对乡村巨变的关注、对巨变中人们的命运的关切,可能是我创作《野望》时强大的内生动力。作为小说家,我不过是真实呈现出了生活本来的样子。

上书房:您为何会把着眼点放在乡土的“变化”上面?

付秀莹:沈从文、鲁迅一代的乡土文学,写的是“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没有一些活气”。但当下的乡村并非如此,它正发生巨变。我着力于写出新时代乡村的变化,因为我目前正身处其中,这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艺术责任。你如实写下后会发现,它真正契合了时代的敏感点。

实际上,无论城乡,都在发生变化。不过,比起城市,我更了解乡村。与此同时,城市相对而言是固定的、有秩序感的。城市里多是写字楼、钢筋水泥,人与人之间保持距离,深陷一种制式的生活,脸上没有表情。但乡村生活更为自由,你最容易在其中感受到各种变化。乡村里无论是鸡鸣狗吠,还是孩子哭了、女人笑了,都活色生香。我还在书中写草木,因为万物都有灵性,它们就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自然界里风吹草动,正如时代里风吹草动,生活其中的人肯定相应受到影响。千万不要小看农民,他们都是哲学家。他们有时或许保守、固执,但相当敏锐,有强大的生存智慧。乡村对冷热痛痒的感知力非常强,一旦有时代的风声呼啸而过,你就看到风吹草动,甚至是水落石出。大风起于青蘋之末,在中国发生巨变之时,乡村往往是最敏感的神经末梢。所以,了解乡村很重要。

乡村是部大书,需要我们反复品读,你总会从中获得启发。

■ 从离开到回归

在乡村振兴的大势中,需要更多国家政策的支持、社会的理解、对年轻人精神价值的引导和修正

上书房:您之前写过另一部小说《他乡》,以城乡两域视角,描摹了芳村女性进城后,被夹在“双乡”之间的处境。您认为,进城后的乡村女性有哪些困境?

付秀莹:我们这一代人中,有不少在农村长大,通过读书改变人生轨迹,去城市发展。从农村到城市,从故乡到他乡,是一代人的集体记忆。就像翟小梨(《他乡》的主人公),她是一代知识女性的典型。

成长背景决定了一个人在成长道路上的内心撕扯。一个人带着沉重的历史包袱进入城市,可是,在内心深处,她对城市的情感认同依旧单薄。我十多岁就离开了家乡,在北京这么多年,还是会有异乡感。我有了一切城市的标配,房产、户口、体制符号,却总是激动又滔滔不绝地谈论乡土。在城市里四处开会、讲课、写作,以城市人的身份在生活里奔波时,我好像是另一个人;只有对亲人说家乡话时,我才是真实的自己。

有时,我会跟我女儿说:“你们这一代人太好了,但如果从事写作的话,你还是缺乏撕裂的痛切经验。”从故乡到他乡的路上,你需要不断抓取,不断自我革命,不断摔碎“旧我”,接着,扬弃摔碎的部分,让内心的残余物成长为“新我”的一部分。最后站在你面前的翟小梨一定不是原来的翟小梨,尽管她身上可能还存在着原本的影子。翟小梨出于自己的选择,在城市与乡村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之间承受撕裂,在磨砺中成长。她经受那么多的委屈与痛苦,不断反省自己,最终还是站起来了,站在了读者面前。

在精神更新的撕裂感中,翟小梨的苦痛与煎熬其实也是一种集体无意识。很多人都经历了这样的过程,她们会说“我老家是哪儿”,因为她们在城市里有身处异乡的茫然,总觉得自己的根还在另外某处。所以,翟小梨这个人物有复杂性、丰富性,但也包含着巨大的疼痛,这是生活的馈赠,怨不得什么,你只能去承受它。当你回首打量时,若能获得安宁的抚慰,就足够了。

上书房:《野望》似乎是《他乡》的对照组,写的反而是大量青年想要返回“芳村”,建设家乡。这和我们过去习惯的“进城务工”的城乡关系模式很不一样,这种变化是如何产生的?

付秀莹:翟小梨像是故乡的“逆子”,一心要离开乡村去外面的世界闯荡,生活在别处。《野望》写的却是“回归”,二妞像是翟小梨的下一代,父母费尽心力供她读书,希望她扎根城市,但她想要回归农村。

现代人的价值观发生了变化。刘庆邦写了《到城里去》,好像一则宣言与口号;现在的年轻人却要“到乡村去”。很多大学生回到乡村当村干部,参与脱贫攻坚的乡村建设。在如今乡村的广阔天地,年轻人大有可为,这也是历史大势。在乡村振兴的大势中,需要更多国家政策的支持、社会的理解、对年轻人精神价值的引导和修正。

有大批青年从城市到乡村,这一潮流正在慢慢汇集。一开始,人们可能无法理解。对于二妞进城后返乡的选择,家人感到天崩地裂的震惊,觉得她简直是家里的叛徒。此外,《野望》的“大喇叭”里常常出现普通话,主讲者就是一个从城市归乡的博士,他正在参与乡村振兴的建设。村民不理解,问“这是谁家的孩子”。我没有正面描写这个城市外来者,但普通话作为异质性的存在,一下子就把乡村的水搅乱了,在村民心中留下潜移默化的印记。

这些榜样的引领,加上周边政策的宣传、新乡土的气象,会让人们内心的认知慢慢发生变化。到那时,“二妞”回来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上书房:年轻人会给乡村带来什么影响?

付秀莹:年轻人也许发挥了引领作用。

他们是时代的新人,展现了更多新的可能性,这些可能性要求作家不断抓取与表达。比如,我写到县城里的人到乡村开办幼儿园,或是进城的青年回村开办美术班。他们的知识、眼光、教育理念、审美经验都是新的,这些崭新的经验与审美会影响农村的下一代。二妞将来回到农村创业,也必然带来新气象。这些新思想、新变化值得在下一部作品中大书特书。

上书房:年轻人口的流动、生活方式的改变,是否会逐渐模糊城乡之间的界限?

付秀莹:城乡人口正在交融。农村有些年轻人就过着中产的生活,开着轿车到处跑,去省城买衣服。但城乡融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因为当年轻人回到农村,他们的上一代、再上一代的观念还在与他们发生撕扯。《野望》里也写到,一些年轻女人去美容、办健身卡。她们更爱自己,更关注自身成长。她们的生活方式、消费方式发生了变化。外卖、快递进入了乡村,很多人选择了网购,秋保家的超市也经历着冲击。城乡之间的差距慢慢缩小。或许会经历很长的历史时期,到那时,我们的乡土文学也许就成为社会学研究的文本,人们只能从文学作品中去回忆过去的乡村,反观这一缓慢的融合过程中都发生了什么。

作家短暂的一生留下了文字,这些文字无论从社会学意义上,还是从文学意义上,大约都是有其价值的。文学记录时代,为庞杂丰富的时代生活做出注脚,提供旁证。这应该是文学的历史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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