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长三角旅游业迎来复苏信号——导游们复工了。

大徐是一名黄山导游，和他约采访的这天，他去爬了黄山莲花峰。按他的话来说，是一路“堵”过去的，游客排着长队上山。有粉丝认出他来，激动地问：“你是大徐吧？我就是看到你的直播，看到黄山的美景在，我本来准备去其他地方的，现在决定第一站就来黄山了！”四五月时，可全然不是这番光景，当时的莲花峰和迎客松附近，只能看到几个导游主播在直播，大徐打趣：看到一两个游客，就像看到了宝贝似的。转行直播之外，还有一些导游去送快递、外卖，也有人去应聘采茶工……

游客变多了

六月伊始，事情明显发生了变化。“四月份直播的时候，我经常跟粉丝讲，你这个时间来迎客松拍照，你想怎么拍就怎么拍，站着拍、坐着拍、横着拍、竖着拍都行，但现在的话，迎客松拍照都要排队，背景里全是人。”大徐说。

为了推动黄山旅游业尽快复苏，黄山景区推出了不少配套活动。比如从6月9日开始，景区针对全国游客实行半价优惠，对中高考生、应届毕业大学生和医护人员等也有相应的免票活动。同时，黄山景区还推出了几批套票，打包销售酒店和门票，性价比很高，上千张套餐门票几乎一天内就全部售空。据统计，最近的周末，黄山客流量能够达到日均1万人，基本恢复到了去年的五成，即便是工作日也能达到四五千人。黄山山顶的酒店也开始爆满，甚至需要提前五六天预约住宿。

石樟君是一位杭州双语导游。上半年，行业不景气，石樟君一个月只能带上一个团队。春季正值西湖龙井上市，空闲的时间，他就和开茶园的堂姐一起卖龙井茶，曾经的旅行团老客户们成了他卖茶叶的“新客户”。六月开始，石樟君明显忙碌了起来，一个月带了12个团，几乎没怎么休息。上海的客人们也陆续来杭州了。由于防疫政策要求，客人们在酒店需要待够七天，每天检测核酸，室内景点暂时还是不能进入。于是他便领大家去逛逛西湖，坐游船，登飞来峰，也玩得开心。“这两年我接待的上海客人占比很大，所以我也希望上海能尽快恢复到今年疫情之前的样子，那么杭州旅游肯定会复苏得更好，也就促进了长三角其他城市游客到杭州来的一个信心了。”石樟君说。

不仅外地游客开始来杭州旅游，杭州本地人也开始“走出去”。石樟君告诉记者，他旅行社的同事们开始接待杭州本地的疗休养团队，到千岛湖、丽水和温州去，基本日程已经都排到了9月份。

即将到来的暑假将吸引更多毕业旅行和亲子旅行的客群，同时随着跨省旅游的逐渐恢复，跨省跟团游的业态也将进一步复苏，迎来预订热潮。多个旅游相关网络平台数据显示，6月跨省游订单数大涨，机票酒店相关预订量大增。

导游“分化”了

旅游业开始复苏，但有些事情，一时回不去了。

游客回来以后，大徐的同事们有不少放弃了直播，开始回去继续做导游带团。但是，仍然有十几位黄山导游继续户外直播，大徐就是其中之一。

6月以后，有旅行社联络大徐询问他是否有意愿接团。大徐纠结了很久，也和不少业内人士聊了聊，最终还是选择直播。一方面，他担心疫情反复，游客也许会再度流失；另一方面，他已经累积了4万粉丝，他觉得放弃太可惜，平台推流也有一定规律，一旦停播就要从头再来。

每天都有一些粘性较大的粉丝等待大徐开播，稍晚了几分钟就会有人来私信他问怎么还不播？“实在不忍心辜负粉丝的期待。”大徐说。而直播的目的最终还是要能够进行流量变现。大徐坦言，目前的生计主要靠粉丝打赏维持，但还远远不够。他考虑之后引入直播带货，售卖一些黄山本地的特产，比如茶叶和小吃。一些政府部门也会邀请大徐去现场宣传，并支付一定的劳务费，比如，近期当地文旅局就请他去太平湖景区直播两小时，介绍美景。“直播可能是旅游业发展的趋势之一，我打算给自己半年时间尝试，如果不行，我还是有带团的能力，也可以回去干导游，有退路。”大徐说。

除了线上直播，在导游们看来，旅游行业的另一个趋势就是小团定制化旅行，即“去旅行社化”。大型旅游团的人数较多，对于谨慎的出游者来说风险更大。另外，跨省旅游的“熔断”机制，对依托于旅行社的大型团队出游也产生直接影响。“从导游角度来说，小团队定制化旅行的收入明显高，但对于导游的要求也相应提高，比如服务上要更加细致周到，对各个地点的人文历史都非常了解。”石樟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