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中旬，崇明岛中北部，东禾九谷育秧基地。产自辽宁丹东的稻谷种子堆在选种车间一角，在半封闭的育秧基地里散出粮食的好闻香味。本月，东禾九谷新建立的育秧基地正式启用，这批稻谷是第一批进入水稻育秧生产系统的种源，它们首先被储藏在种子冷储子系统。

稻种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光滑，带着芒刺，摸起来有些粗糙。选种及预处理子系统的任务是去芜存菁，筛去混入谷堆里的秸秆、大颗粒杂质并进行脱芒。在此过程中，不合格的糙米和瘪谷会被一并筛除，最后留下的都是健康饱满的种子。“优等生”稻种会以每份5公斤为单位，被装进一只蓝色透明网袋。

5公斤是量化的第一步，量化、标准化是整套育秧生产系统最大的特点。育秧基地的进口处，白板上贴着育秧基地每天的生产计划，表格中的数字让人眼花缭乱，它们将每一道工序的标准都精确到小数点，容不得半点马虎。东禾九谷育秧基地负责人告诉记者，一个小数点的变化意味着整个生产体系的改良与优化。“整个过程很微妙，这种变化都是从微小处来的，看似平平无奇，实则会产生很大的能量。”

以系统中最关键的第三道工序——“温汤消毒”为例，“60”和“15”是两个关键数字。收紧网口，一袋袋稻谷种子被丢进60摄氏度的温水槽中。热气氤氲，裹着稻谷袋滚进15度的凉水槽里，温水之后立即冷却浸泡，这个过程耗时15分钟，全靠机器流水作业。这套操作方式从日本引进，对种子消毒，国内常用的做法是用药；而“温汤消毒”的方式，确保了种子源头的安全。

消毒之后，便是水稻科技化生产中必不可少的一环——“浸种催芽”。依次排列的工作箱看似相同，实则功能各异，需让稻谷种子达到一定程度积温后，再经历24小时的30摄氏度冷却，完成催芽过程。最后利用机器的高速旋转，甩出稻谷袋中的水分，只留下干燥的、冒出葱白色嫩芽的种子进入自动播种生产线。

播种生产线并非完全自动，人为调试水稻育秧盘的操作无法取代。每次调试都需要操作员记录秧盘种子的克数，反复试验，达到最佳数值。东禾九谷育秧基地负责人介绍，国内目前平均一个秧盘使用300克种子，东禾九谷引进该套生产系统的第一阶段目标便是降至平均水准的50%以下。目前，东禾九谷育秧基地正在试验的是120克一个秧盘的种植效果。

压土播种、暗化出芽、秧苗绿化、温室壮秧……八道工序组成一条完整的水稻育秧生产链。4月，所有的稻谷需要完成从“种子”到“秧苗”的蜕变。育秧基地外的田野基本已备耕完成，待到5月，所有的水稻秧苗将被插进沃土。

今年以来，国家对“实现种源自主可控”“攥紧中国种子，端稳中国饭碗”的倡导，不断将农业发展的目光引向一粒种子。东禾九谷跨出的一步是一次尝试，而崇明区作为农业大区，也正不断探索种源创新发展。根据崇明区“十四五”规划，区农业农村委正在加强崇明香酥芋、崇明山药、崇明小菠菜、崇明韭菜等传统特色蔬菜的种源保护利用，加快形成种源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