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挪威气候寒冷。挪威多峡湾，又被人们称为“峡湾之国”。去挪威旅行，几乎就是奔着峡湾而去的。

肖斯瀑布，落差93米

    从挪威首都奥斯陆出发坐旅游大巴，是去峡湾的常规方式。车行一路，沿途崇山峻岭，逶迤不绝。据记载，峡湾是因冰川和海水对山脉的侵蚀与冲刷，在山谷间形成的海湾。

    我们游峡湾到达的第一站是三面环山的弗洛姆小镇。弗洛姆，挪威语中的意思是险峻山岭中的小平原。小镇位于挪威最长的峡湾——艾于兰峡湾。这个只有400多名居民的小镇之所以吸引游人纷至沓来，是因其闻名于世的高山火车。从起点站弗洛姆到终点站麦尔道，火车由低海拔向上攀爬到海拔近千米的高度，成为世界上普通火车轨道坡度最为陡峭的旅程。

    小镇的建筑大多是棕色的瓦、黄色的墙，也有整座建筑都漆成酒红色的，这在8月被绿色覆盖的巍峨群山中显得十分醒目。一年中将近大半年，挪威被白雪所覆盖，想来建筑的这些色彩在雪天该是多么明亮与艳丽。此时虽然是夏季，但在峡湾已经是必须穿外套的温度。峡湾多雨，阴冷潮湿中我们登上观光火车。车厢里酒红色的内壁，橙色的软席座椅，特别是那橙黄色的窗框，仿若阳光正照射在窗棂上，使人顿时感到融融暖意。人们纷纷摘下帽子，松开围巾，解除刚才在站台上等车时匆忙穿戴上的各种避寒装束。

    观光火车载着游客蜿蜒曲折一路向上，行驶在山岭间。观望窗外，仰视见层峦叠嶂、峭壁悬崖，俯瞰现雪水成溪、海湾碧波。山水相映，一派壮美景色。群山间不时闪现的瀑布，吸引了不少游人的目光。少顷，火车在一处瀑布观景点停下，那些急不可耐下车的朋友迅即止步。原来，瀑布就在铁路线近旁，扑面而来的气势直令人猝不及防。巨大的瀑布仿佛从天而降，声若震雷，水花飞溅，层层翻腾着坠入山谷，一路咆哮沿山峡奔腾而去。原来这就是最为著名的肖斯瀑布。它以高达93米的落差以及丰沛的水流量雄踞松恩峡湾万千道瀑布之首。

山中群峰“天门中断”

    挪威的峡湾，北起瓦伦格峡湾，南至奥斯陆峡湾，连续不断。其中最著名的四大峡湾当数松恩峡湾、哈当厄尔峡湾、盖朗厄尔峡湾与吕瑟峡湾。而松恩峡湾以204公里的长度、1308米的深度位居世界峡湾之首。

    高山火车返回弗洛姆小镇后，我们又乘坐游轮深入松恩峡湾。如果说高山飞瀑是动态，那么水波不兴的海湾冰河则是一处宏大的静美。水上观峡湾，远处群山连绵，隐约白雪覆盖；近处蓝灰色的海水宽阔而深邃，平如镜面，令人产生一种莫名的悸动。只有当游轮驶过时，水面才泛起层层涟漪。行至开阔处可见岸边绿草阡陌，三两小屋。冰川的侵蚀，使群山的山谷和岩壁间形成了不少V状峡谷。游轮向前，迎面而来的群峰仿若“天门中断”， 一派磅礴气势。愈往峡湾深处，山水交集，巨大超然的寂静中，群山与海湾仿佛独立存在。

    是夜，我们住宿峡湾的一处山顶酒店。虽然此时北极圈的极昼已经结束，但是相比地球上的其他地域，此处的白昼还是“超长待机”。晚上9点，天还亮着，尚无睡意的一群游客便在酒店大堂闲聊着。从酒店前台领班处得知，现在这个时节并不是旺季。她不无骄傲地告诉我们，到了冬季，特别是年末的节假日，这里一房难求。前来滑雪的有挪威人，也有国际游客和滑雪爱好者，客房早早就被预订满员了。

绿色掩映，五彩斑斓

    峡湾的早晨，4点钟天就大亮了。离出发时间还早，我们便走出酒店。晨光中的峡湾山顶另有一番韵味。此时山岚四起，远远近近的峰峦在飘荡的雾气中忽隐忽现。山中的树木浸润在晨雾里大多呈深绿色。看山谷峡壁，随着海拔的升高，漫山的绿色层层叠叠，变幻出不同的深浅，使巍峨的高山显现出一种别样的俊美与韵致。我们脚下有一大片不知名的灌木结着一串串小小的紫褐色果实，而灌木旁的一丛丛茅草都已经枯黄了。远望前方山崖下有一方绿地，草色青青有山泉环绕，数间红瓦白墙的小屋散落其间，如画一般。

    返回酒店时从远处观望，才发现原来我们住宿的是一座酒红色外墙的四层楼房。山的险峻，使酒店显得微小。但是这酒红的色彩使它凸显在群山之中。此时，我恍然领悟到在挪威的峡湾，不论是高山火车还是建筑涂色，为什么人们会如此频繁地运用酒红色、橙色、浅棕色和黄色这类暖色调。在寒冷的气候、短促的光照以及潮湿多雨雪的环境中，这既是一种美的创意，更是人们对阳光和温暖的向往与追求。暖色系的运用，在调节视觉感受的同时还能寻求心理慰藉、调整情绪，体现了人们对自然的遵从、敬畏与热爱。

    从峡湾返回奥斯陆的途中，我们穿越了长达24公里的隧道，据称是世界上最长的。感叹人类创造力无限的同时，回味峡湾的峻岭峡谷、海湾山泉与冰川遗迹的壮美，更深切体会到，人与自然的和谐应是这个世界永恒的主题。

（作者系华东师范大学国际汉语文化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