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公约》缔约方大会第十五次会议（cop15)第一阶段会议在昆明召开，大会以“生态文明：共建地球生命共同体”为主题。习近平总书记在大会上指出，我们要深怀对自然的敬畏之心，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构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地球家园。

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前提是人类生存与生物多样性发展的“共生共荣”。其中，共建地球生命共同体理念对推进全球生物多样性治理具有实质意义。

共建地球生命共同体的基本内涵

共建地球生命共同体蕴含人类生存与生物多样性发展两个维度。生物多样性本质上是指地球上大量的植物、动物和微生物。每当这种多样性因森林砍伐、农业活动、海洋开发、污染等而丧失时，它就会降低人类福祉。因此，共建地球生命共同体理念正是应对全球生物多样性治理的“锦囊之计”。

在理念上，“生命共同体”与生物多样性治理融合。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生命共同体论断，阐明的就是自然生态系统内部各要素之间是相互联系、相互制衡、相互影响的有机整体。生物多样性是地球上人类生活的基础，动物、植物、细菌和真菌等要素，编织成无数生态链，维系着生物多样性系统内部的平衡。自工业革命以来，人类活动对森林、草原、湿地等重要生态系统的破坏日益严重，威胁着人类福祉。如果生物多样性系统中的某些类群出现问题，其内部平衡就会在一定程度上被打破，甚至发生生态灾难。因此，在全球生物多样性治理中，要与共建地球生命共同体理念紧密结合。

在目标上，自然和谐与人类社会发展“共生共荣”。共建地球生命共同体有着丰富内涵的科学范畴，其中，人与自然的共生共荣是生命共同体的核心，我们可以从如下三个方面来理解：其一，人与自然关系是人类社会发展中最基本的关系。在生物多样性治理中，人类生存与生物物种发展是齐头并进的，二者的关系是构筑所有社会关系的基石。其二，人因自然而生，人与自然是一种共生关系。“人因自然而生”强调自然先于人类而存在，强调自然对于人类生存与全球生物多样性治理的重要性和不可替代性。其三，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生命共同体说明人与自然命运相依、休戚与共，不仅强调自然对于人类的意义与价值，人类对自然而言也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缺乏人类的有序参与，自然也很难良性运行。

在主体上，生物多样性与人类本我“辩证统一”。生物多样性内部共同体、人与人的生命共同体是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的基础与保障，是我们理解地球生命共同体的重要维度。一方面，生物多样性需要人类提供资源与场所，从而满足生命共同体的需要。另一方面，强调人类对生物多样性的依赖性，强调外部自然界的优先性，承认人是“能动”与“受动”的辩证统一体。

推动全球生物多样性治理的内在价值

以共建地球生命共同体理念推动全球生物多样性治理，是由人类所面临的严峻生物多样性危机所决定的，其内在价值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一、有助于应对日益严峻的生物多样性丧失危机。

2021年世界经济论坛（WEF）发布了《2020年全球风险报告》，其中亟须重视的长期风险之一就是生物多样性受损和生态系统崩塌。世界自然基金会在《2020年地球生命力报告》中也警告说，全球生物多样性正在急剧下降。从1970年到2016年，哺乳动物、鸟类、鱼类、植物和昆虫的数量平均下降了68%，在不到50年的时间里下降了三分之二以上。基于以上严峻形势，亟待加强共建地球生命共同体的思想意识，牢固树立人与地球共生共荣的关系，以维护人类安全和生物多样性繁荣。

二、有助于彰显生物多样性价值与生命价值的新价值观。

世界的发展是通过生物多样性价值和人类健康生存加以维系的。生物多样性价值涵盖面广，主要体现在经济价值和生态价值两个方面。经济价值在于它是重要产品的来源，生态价值在于每个物种在生态系统中都扮演着独特的角色。人类生命的价值是与生物多样性价值紧密相连的，只有牢固地确立将生物多样性价值和生命价值融为一体的新价值观，才能推动生物多样性发展与人类生命共同体朝着合导向性和合规范性的方向构建。

三、有助于建设生物安全与人类发展的和谐世界。

共建地球生命共同体理念，不仅是应对全球性的生物多样性危机问题，更是为了构建全球生物安全的蓝图。随着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全球的经济、卫生和政治基础等都受到冲击。全球生物多样性治理也涵盖着对部分生物安全领域的治理：在生物技术安全方面，《卡塔赫纳生物安全议定书》是广泛的生物安全国际制度的一部分，是生物多样性可持续发展的核心，为许多国家生物技术监管框架的发展做出了贡献；在农业生物安全方面，《生物多样性公约》明确提出要改善生物多样性的农业实践，包括保护性耕作、种植覆盖作物、种植缓冲带等目标。

推动全球生物多样性治理的优化路径

以共建地球生命共同体理念推动全球生物多样性治理，是一项内容丰富的复杂系统工程，也是一个长期发展过程，需要全方位、多主体、深领域的综合治理。

一是推动生物多样性国家治理顶层设计与治理能力。要将全球生物多样性治理机制与生命安全机制有机整合起来，进行一体化构建。按照共建地球生命共同体理念要求，在生态治理工作、改善生物多样性丧失环境、加强生态安全基础设施建设中，要将人民至上和生命至上理念全面融入所有政策中。健全生物多样性治理与生命安全一体化联动的预警响应机制，把增强对生物多样性环境异常与生命安全异常的早期监测预警能力作为健全生态文明体系的当务之急。此外，还要进一步完善生物多样性危机以及突发性生态事件的监测系统，提高评估监测敏感性和准确性。

二是提高生物多样性非国家行为体有效治理与共识。阻止生物多样性的丧失，需要在国家之外采取更广泛的行动，需要创新制度安排。非国家行为者可以通过提供信息和知识、提高包容性、刺激就业和创新等来改善政策制定，推动更多行动。通过创新制度安排，促进非国家行为体的生物多样性治理进程，如召开生物多样性治理峰会，吸引全球的企业家、民间社会人士等参与其中；制定非国家行为体生物多样性治理行动议程，通过各种生物多样性平台进行互动治理。

三是绘制《生物多样性公约》以外的生物多样性治理蓝图。数字技术使得生态学领域出现了许多新方法，尤其是信息和通信技术以及人工智能系统的进一步发展，可以为分析和监测生物多样性提供新的工具。此外，可以采用生态系统服务模式，动员经济资源保护生物多样性，增强生物多样性补偿机制，推动绿色产品市场创造以及将生物多样性问题纳入气候融资机制等。

（作者分别为华东政法大学政治学与公共管理学院教授、科研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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