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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记忆】四川北路上曾经的这家医院,有着许多名人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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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龙钢 2021-06-13 06:34
摘要:“二十七日晴。晨八时广平生一男。”鲁迅写道

如今,上了年纪居住在虹口区的市民,大都知道四川北路上曾经有家第四人民医院,这家医院历史上发生过许多名人故事。当年鲁迅先生的儿子周海婴就出生在这家医院,鲁迅和茅盾等文化名人也常在这家医院就医。1935年,电影明星阮玲玉发生意外时,也是被送到这家医院进行急救。

近年来,随着城市的发展,原先的第四人民医院囿于场地和空间因素,难以有进一步发展。经过各方努力,一座现代化的面积达139540平方米的第四人民医院在虹口区彩虹湾地区落成,极大地改善了虹口北部地区和毗邻的静安、宝山地区市民的就医环境。

上海市第四人民医院原为福民医院,其前身为日本人佐佐木金次郎在光绪年间办的佐佐木医院。1924年,日本人顿宫宽建造并创办了当时上海滩规模最大的福民医院。医院地上7层,地下1层,装有电梯,这在当时的上海绝对是最现代化的医院了,甚至比日本本土的同类医院还要现代化。

医院当时设有外科、内科、泌尿科、小儿科、妇产科、齿科、眼科、五官科、放射科等,并配有医术精湛的专科医师。据上海金风社1933年出版的相关名录记载,当时除了医学博士、创办人顿宫宽外,医院还有医学博士松井胜冬,医学士庄野英夫、小原直躬、高嶂三、小林元隆、吉田笃二,帝国大学技师高桥淳三、药学士山本显等医生。顿宫宽还聘请了英国、德国、俄罗斯等国医生到医院任职,而当时的护士则大都由中国人担任,门卫和杂务工聘印度人。鼎盛时期,医院员工达200余人。福民医院还打破了一般日本医院主要为日本侨民服务的常规,决定也向中国患者开放,同时也向在上海的外国患者,主要是欧美籍患者开放。

医院外观今昔对比

鲁迅先生晚年从居住地到附近的福民医院,走走也就10分钟左右,因而,晚年的鲁迅有病会去福民医院就诊。1928年6月6日,鲁迅在写给友人章廷谦的信中说:“我所看病的是离寓不远的福民医院,日人办,也颇有名。看时初次三元,后每回一元,药价大约每日一元。住院时最少每日四元。”

1929年9月26日,鲁迅妻子许广平即将临盆分娩,便被送到了北四川路(现为四川北路)上的福民医院。鲁迅老来得子,兴奋又温柔,与其匕首般作品里横眉冷对的风格大相径庭。当时,鲁迅正在发高烧,见妻子即将分娩,便索性一起住进福民医院,陪在许广平身边,彻夜守护在侧,伺候妻子许广平无微不至。鲁迅在1929年9月的日记中写到:

“二十六日晴。上午往福民医院诊,云热出于喉,给药三种,共泉六元。下午送广平入福民医院。”

“二十七日晴。晨八时广平生一男。”

当时,福民医院里日籍医生比较多,有些住院的中国人听不懂日本话,鲁迅先生就为这些病家做些日文翻译,只要病家有需求,鲁迅先生总是耐心细致地帮着翻译。

许广平是大龄产妇,分娩时出现了险情,福民医院医生咨询鲁迅,是要保小孩还是大人时,鲁迅不假思索说要保大人,后来,幸而医生技术高超才得以母子平安。许广平分娩期间(9月26日入院至10月10日出院),鲁迅住在景云里23号,与马路对面的福民医院产科病房之间并不远,为此,他忙忙碌碌了足有15天,直到妻子生下儿子周海婴后才回到家。鲁迅在日记中写道:许广平分娩住院时,分两次缴付医疗费:一次是136元;第二次是出院当天缴付70元,另有女工费用20元,杂工费用10元,总计236元。多少年后,许广平在说起当年的往事时,对丈夫鲁迅在此期间给予她的爱护,依然怀着愉快和感激的心情。

鲁迅和家人

1935年3月7日晚,阮玲玉、唐季珊参加了联华电影公司的聚会。席间,阮玲玉谈笑风生,并无任何异常表现。临近席终,阮玲玉起身与在座的各位一一告别,并与所有的女演员热情拥抱,其实这是她在向同事好友诀别。

当天深夜,阮玲玉面对在灯下守候的母亲说:“我肚子饿了,想吃碗面条。”于是,阮母便烧好面条端给了阮玲玉。阮玲玉目送母亲走上楼梯,听着她关上了三楼的房门,便自己端着面走进了二楼和唐季珊的卧室。

这时已是第二天凌晨一点多了。阮玲玉拉开写字台的抽屉,取出3瓶10片装的安眠药,将30片安眠药全部倒入碗里,接着,她把拌了药的面条一口一口地吃了下去。

吃下面条后,阮玲玉在写字台前铺纸握笔,写了两封遗书。写完后,阮玲玉已感到精力不济,便走向床边,这时惊醒了正在熟睡的唐季珊。阮玲玉泪眼蒙眬地看着唐季珊,轻声地问道:“你能给我一点最后的安慰吗?”说完,阮玲玉便支持不住,昏了过去。唐季珊看见桌子上放着3只空药瓶,方知阮玲玉服了过量安眠药。

唐季珊急忙上楼去叫阮母。阮母见此情景大哭,唐季珊说:“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们还是赶快把她送医院吧。”阮母点头。“我记得听你说过,玲玉上次服毒时,是送到日本人办的北四川路上的福民医院抢救的,我们今天还送这家医院好吗?”唐季珊对阮母说。

阮玲玉母亲是位家庭妇女,此时已经慌得没了主意,只能听唐季珊的。唐季珊打电话叫来了车,和阮母一起把阮玲玉送往福民医院。这时候已经是凌晨3点了。车到福民医院,才知医院晚间是没有医生值班的,不像现在医院都有急诊。在福民医院停留了一个来小时,唐季珊又将阮玲玉送到另一家医院,同样没有值班医生。

经过一番折腾,3月8日下午6时38分,阮玲玉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栏目主编:沈轶伦 文字编辑:沈轶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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