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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2020 | 没有人可以阻挡时间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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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顾学文 2020-12-31 20:20
摘要:“汝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同归于寂。汝来看此花时,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过来”

坐在儿子房间的阳台上,我敲下了第一行字:2020年,终于要过去了。

这个由阳台改造的小小书房,是儿子出国留学前用来读书学习的地方。2020年年初,被“禁足”的我,一天中最多的时间就是坐在这里远程办公。虽未能参与报社一线抗疫报道,但起码要守好自己的岗位、做好该做的工作。

坐在这里工作,似乎还可以一解对儿子的“相思”之苦。疫情改变了太多人的生活轨迹,原本可以从美国回家过暑假的儿子,主动退掉了机票,选择留下来,好好完成学业。

在国内,疫情分了上半场和下半场:上半场,几乎一切都停摆了;下半场,一切又在有序中恢复。但在美国,一切尚在发展,一切尚未明确。

只有时间未变,不因任何天灾、人祸而增快、减慢一个滴答一秒的流逝速率。我家住的是二楼,不理想的楼层,却是观赏楼前那株玉兰的绝佳位置。从初春萌芽、盛夏绽放到秋之萧然,到此时此刻的无边寂寞,第一次,我近距离完整地看到了一棵树的四季——它,坚持它的节奏。

果真是“汝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同归于寂。汝来看此花时,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过来”。此前,终日匆忙,家如旅馆,树在那里,人心不知在何处。疫情上半场的“禁足”,初是强迫你慢下来、静下来,待你过了焦躁不安的阶段,此后这节奏便成了你体内自带的时钟,人与钟契合了。

也不全然是物理意义上的快与慢。细算起来,此后工作的节奏不仅没有慢下来,反而又忙了许多。然而,以前总说自己“忙乱”,如今,人是忙的,心是不乱的了。欲乱之时,不妨从此时此地抽离开来,便如从浩瀚星空中望向平行世界中的自己,立起悲悯之心,顿生放下之意。

儿子在申请大学的小文书中写道:COVID-19 has taught me that how time passes is a matter of our own choices. During the outbreak, I chose to use my time productively.他做得不错。我也不能落后。近日重读吴敬琏《中国改革三部曲》。“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真刀真枪地进行改革,这是包括我在内的大多数人的希望。改革的进程从来不会一帆风顺,曲折起伏是必然的。但建立市场化、法治化的社会是大势所趋,除此之外,中国别无出路。”

2020终是要过去了,2021终是要来了。没有人可以阻挡时间的脚步。

栏目主编:朱珉迕 文字编辑:朱珉迕 题图来源:邵竞 制图 图片编辑:邵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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