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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 | 特朗普为啥此时撤换防长?他正在酝酿新的“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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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安峥 2020-11-10 20:35
摘要:“大选最紧张时刻过去了,特朗普腾出手来清理行政团队,并希望至少在明年1月20日前实现各部门执行力的最大化。”

美国总统大选余波未平,特朗普已开始拿自己的国家安全团队撒气了?当地时间9日,早就与特朗普关系紧张的防长埃斯珀等到了被解雇的消息。有人质疑,特朗普似乎任期无多,为何此时还要撤换大将?有人批评,此举有可能让盟友不安、让对手大胆,给政治过渡期平添变数。也有人担忧,特朗普会向其他“不听话”的高官下手?他会继续制造“11月惊奇”“12月惊奇”吗?

猝不及防?

9日,特朗普在推特上“高兴地”宣布,美国国家反恐中心主任米勒将担任代理国防部长,立即生效;现任国防部长埃斯珀职务已被终止;他“感谢”埃斯珀为美国做出的贡献。

这则消息的内容并不让人意外,今年6月以来总统与防长之间的紧张关系、总统对防长不够忠诚的怨言在华盛顿圈子里乃至全美国早已不是新闻。有美媒5日爆料,埃斯珀已准备好一封辞职信,想要“体面退出”。也有消息称,埃斯珀4日接受美媒采访时曾预测自己会被解职。

但这则消息的时间点还是让人猝不及防。一来,总统选举刚刚告一段落,特朗普按照美媒测算将成为“一任总统”。眼下,他一边忙着张罗选票官司,一边又把火力对准政府团队成员了?二来,五角大楼发言人霍夫曼5日晚刚刚发推文否认称,埃斯珀“没有辞职计划”“也没有被要求提交辞职信”。如今相隔不到一周,剧情反转。有评论称,特朗普这是执意要用“不体面”的方式赶人。

就在特朗普发推文前不久,据称白宫办公厅主任梅多斯致电埃斯珀,通知了他将被解职的消息。埃斯珀9日晚至少发了两封信,一封写给特朗普,表现得较为克制——他说“我为国家服务,遵守宪法,所以我接受你替换我的决定”,但他没有在信中感谢特朗普,但也没有批评特朗普的军事政策;另一封写给军方,没有掩饰内心的失望——他说“我要离开了,但我们在推进美国国家安全方面还有更多的事要完成……”

现年56岁的埃斯珀履历较为丰富,有评论称“横跨军政商三界”,也有批评称“外交经验不足”。他于2017年11月出任美国陆军部长,此前7年一直担任美国军工企业雷神公司副总裁。他是特朗普政府的第二位正式防长,2019年7月宣誓就任,接替于2018年12月辞职的第一任防长马蒂斯。事实上,他当时并不是特朗普的第一人选。时任美国代理防长沙纳汉在参议院走确认程序的最后时刻,以家庭原因为由自动退出,埃斯珀这才成为“救场”人物。

抗命不从?

就在几个月前,美媒密集曝出埃斯珀与总统意见相左、甚至抗命不从的消息。综合外媒及观察人士的看法,双方的分歧点大致有几方面。

伊朗问题上,特朗普今年1月下令刺杀伊朗军事指挥官苏莱曼尼,白宫给出的理由是苏莱曼尼正策划袭击美国的4个使馆;但埃斯珀表态称“苏莱曼尼策划袭击说”子虚乌有,并反对特朗普威胁的“对伊朗动武”。

乌克兰问题上,特朗普此前向乌总统泽连斯基施压,用军事援助要挟乌方调查拜登之子的“黑料”;但埃斯珀认为总统应如期发放对乌军事援助。

平息抗议问题上,美国各地今年6月爆发大规模反种族歧视抗议,特朗普威胁援引《反叛乱法》派遣军队平息;但埃斯珀公开反对援引《反叛乱法》。路透社称,特朗普当时已倾向于调集军队,在国防部召开发布会表示反对后,他冲埃斯珀大吼。

南方邦联旗帜问题上,五角大楼今年7月公布一项新政策,禁止军事基地等国防部所属建筑悬挂南方邦联旗帜;但特朗普表示反对,坚称悬挂邦联旗帜属“言论自由”。

外媒注意到,近几个月里,埃斯珀逐渐从美国电视屏幕上淡出,很少接受美媒专访,发表讲话基本以照本宣科为主。有观察人士称,埃斯珀的影响力日渐萎缩,白宫不再掩饰特朗普对他的不满,他的离职不可避免。

同济大学国际与公共事务研究院院长夏立平、中国人民大学美国研究中心主任时殷弘都认为,特朗普之所以此时解雇埃斯珀,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对后者反对动用军队平息骚乱感到不满。

“特朗普下令国防部动用军队,不仅仅是动用国民警卫队,但埃斯珀在好几个场合都拒绝执行命令。特朗普因此对他很不满意,企图将其撤换。”夏立平指出,但之后一段时间,因为选战激烈、抗议有所平息,特朗普便把撤换防长暂时搁置。如今,大选最紧张时刻已经过去,特朗普腾出手来清理行政团队。此外,从这次行动看,他也打算至少在明年1月20日之前,进一步巩固政府的行政权力,实现各个行政部门执行力的最大化。他想要一个对自己言听计从、而不是别别扭扭的防长。

时殷弘指出,埃斯珀与特朗普的分歧主要有两点,一是军队在国内骚乱中的作用,二是对北约盟友的态度。虽然埃斯珀赞成特朗普向北约盟国施压、催增军费开支,以减轻美国负担,但他不赞成特朗普严重疏离盟友,并公开表达过反对。这也让特朗普大为不满。

“不过,除上述两点外,埃斯珀对特朗普强硬的防务政策都是赞成和起劲支持的,特别是‘印太战略’。特朗普是亲军派人物,过去4年里大大加强了美国在西太平洋的军事防范和军事压制,促使美国战略武力全方位升级。埃斯珀在这些方面都是忠实和悉心贯彻的。”时殷弘说。

“惊奇”不断?

从2019年7月至今,埃斯珀在任时间不满一年零四个月,据称是上世纪70年代以来美国任期第二短的国防部长,仅比克林顿时期在位一年零两周的防长阿斯平略长一些。而即将接替埃斯珀的米勒,可能都没有机会刷新任职纪录。美媒预计,参议院不太可能在明年1月前正式确认米勒或其他提名人选。

米勒现年55岁,今年8月获任美国国家反恐中心主任,此前曾担任国家安全委员会反恐高级顾问、助理国防部长帮办等职务。他是一名经验丰富的陆军军官,服役27年,多次奔赴伊拉克和阿富汗战场;2014年退役后成为一名国防承包商。米勒9日下午抵达五角大楼,与埃斯珀进行工作交接。同在9日,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米利会见了米勒,并召开军方官员会议。

有美媒批评,特朗普任期无多,挑起人事变动,会让五角大楼卷入动荡。回看历史,历届总统在政治过渡期间都把五角大楼的稳定作为首要任务。自1947年国防部成立并设立防长以来,三位没有实现连任的总统——福特、卡特和老布什在败选后都让各自的防长一直留任到就职日。唯有特朗普例外。

国会民主党人也向特朗普“开火”。众议长佩洛西称,特朗普故意利用最后的时间,让美国陷入混乱。众议院军事委员会主席史密斯直斥特朗普“幼稚鲁莽”,并警告称恶意解雇防长只会破坏稳定,让对手更加大胆、让美国更危险。

“终场”前换将,对五角大楼和美国防务政策究竟意味着什么?

“特朗普这个时候换防长,意义非常重大。”夏立平说,其一,按照美媒的计票结果,特朗普政府已成为过渡性政府,在此背景下撤换部长,极为少见。其二,虽然对美国民众来讲,经济是首要关注,第二位是疫情,但如果特朗普宣布做“战争总统”,形势就不一样了。防长虽说是文职官员,但对美国军方的影响不容小觑。特朗普此时换防长,可能也有最后一搏的用意,外界不应忽视。

时殷弘则认为,特朗普仍在动用法律程序试图翻盘,但估计不太可能。这样一来,代理防长的任期也就到1月20号为止。“换人”对美国防务政策的影响估计比较有限,应该不会推动现有政策进一步走向强硬或出现缓解。民主党人的批评毫不奇怪,攻击和抹黑特朗普也是一贯战略,但在美国政治社会严重分裂、断层线复杂交错情况下,他们未来的执政道路也异常艰难。

一些外媒猜测:开除埃斯珀可能只是序曲,总统在接下来的70多天里可能会不断制造“惊奇”。

人事层面,未来可能会有更多美国国家安全高官成为特朗普的“火力目标”?美国Axios网站称,美国联邦调查局局长雷、中央情报局局长哈斯佩尔都是不被信任的人,特朗普很可能将二人解雇。

军事层面,特朗普突然提拔反恐中心负责人出任防长,可能正在酝酿特殊行动?对内,他可能正在为抗议骚乱做准备;对外,他4年内没有发起任何大规模战争,会不会在任期末尾搅弄风云?

夏立平说,外界此前一直在传“11月惊奇”“12月惊奇”,总之不能排除特朗普在人事和军事方面挑事的可能性。

(编辑邮箱:ylq@jfdaily.com)

栏目主编:杨立群 文字编辑:杨立群 题图来源:新华社 图片编辑:徐佳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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