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0日上午，女高音歌唱家、第一代“江姐”任桂珍经抢救无效在上海华山医院去世，享年88岁。陪伴母亲走过人生最后旅程的大女儿饶蕾，回忆起母亲生前的点滴，泪流不止。

任桂珍

一年前，任桂珍经历了一次脑溢血，医治后恢复很好，但去年12月经历了第二次脑溢血入院。女儿饶蕾从米兰回到上海，一直在母亲身旁照顾。旅居意大利30多年，每年只有过春节或母亲生日的时候回来，让饶蕾感到愧疚。陪伴在母亲病床前的10个多月，让她对母亲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任桂珍演绎歌剧《小二黑结婚》

“妈妈住院期间，已经接到两次病危通知，但她非常顽强，就像她演的角色‘江姐’一样，医生都说，这是奇迹中的奇迹。她最后的日子很平静，没有太多痛苦，我和妹妹都陪在身边。”

让饶蕾最感动的是病房里的歌声。任桂珍住院期间每天早上都会跟护工聊天，话都说不清楚了，但护工每唱起一首歌，她都能接下去，把歌唱完。饶蕾说：“她是为了歌剧事业而生的，她唱过的歌、演过的角色，都已经刻到她的生命里了。”

饶蕾1985年唱片《心灵》

父亲饶余鉴和母亲任桂珍是相濡以沫的歌坛伉俪，一个唱美声、一个唱民歌。饶蕾也生了一副好嗓子，小时候身体不好，有哮喘，母亲鼓励饶蕾学习唱歌。小时候，饶蕾参加少年合唱团，最怕妈妈来看演出，因为妈妈对自己很严格，总希望自己能唱得好，唱出感情。母亲怕她紧张，每次都会偷偷来，偷偷躲在角落里看演出。

2018年，任桂珍夫妇和女儿饶蕾 受访者提供

上世纪80年代，20岁出头的饶蕾选择唱流行音乐，在外界看起来很叛逆、很大胆。她没想到，母亲当时非常支持。在她看来，母亲虽然严厉，但思想前卫，喜欢接受新鲜事物。

第一代“江姐”任桂珍与第六代“江姐”何晓楠 蒋迪雯 摄

饶蕾说：“我是在歌剧院长大的，小时候妈妈去哪里演出，我总会跟着去，她唱的那些歌、演的那些角色，对我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回想起来，那时候的她太忙了，太‘拼’了！她们那一代艺术家，一颗心扑在事业上，为了艺术追求、为了学生总是不顾一切地付出，直到生命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