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欧洲艺术史学者迪特·路特看到申凡的抽象艺术后，评价说“这位艺术家非常克制，总是不露声色。他并没有按一套什么程序来工作。”

如今，对于这一言论的切身感受，在宝龙美术馆的申凡个展中得以实现。展览入场的空白墙面上，赫然点缀着一横排孤零零的中英文字体：

「有时候 觉得自己就像一颗自然生长的 迄今为止还活着的老树 今天在东边冒出一根枝条 明天可能在西边又冒出了一根枝条 后天 后天滴事 走着瞧吧」

申凡在展览现场

这大概也是整个展览中，唯一能让观众进行解读的文字线索。为何放这样一句话作为展览开场白？申凡开玩笑说，“我说话就是这样有点没头没脑的，让人好像感觉是不服老的样子。”

进入展厅，一个个独立而厚重的水泥块与屈折挺立的钢筋，勾勒出申凡心目中的“当代城市山水”，而他也称其为“经济的山水”。据策展人梁勤介绍，这件大型装置由228件水泥雕塑组成，创作于2012年，是申凡用艺术语言表达社会议题的代表作。

创作背后，是申凡对中国证券市场发展变迁的个人体悟。1990年，上海证券交易所成立，并于1992年开始应用指数模式。申凡从2011年开始，详尽收集了自1992年到2010年的每日、每周、每月、每年的股指数据，以此作为他新的山水的依据。

作品名《山水-9210-线》，其中的92代表1992年，10代表2010年。目前，该作品已纳入宝龙美术馆的收藏体系。

其实，《山水-9210-线》可追溯至申凡在2008年参加意大利Artissima博览会时所展出的霓虹装置《山水——可阅读的》，那是由三根股指曲线图组成的作品，从此，他开始了对中国经济发展的持续思考。而作品中的“山水观念”，则可追溯到其早期的抽象油画作品。对此，申凡解释说，“早期的架上山水，与这些装置作品有着内在的关联性，但‘经济山水’与‘自然山水’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1998年，申凡在荷兰“欧洲陶艺中心”驻地期间创作了大量陶瓷系列作品，这些作品也是他早期陶瓷作品的代表之作。在陌生的国度，他以日常生活融入现成品的思路，做成了“花”系列。他用黑白两色渲染而成“陶瓷花”，让不少国外艺术家以为是“花非花”，还进一步解读为道家的“阴阳”思想。不过，在申凡看来，他的“花又是花”，这黑白两色，其实是取自荷兰成群结队的牛群，是荷兰日常生活最常见的两种颜色罢了。

值得一提的是，申凡为此次展览特意创作了作品《九个太阳》。参观者立于远处时，会看到九个画面相似的圆形轮廓，走近之后细细浏览，方能获知个中千秋。画面中，一个个单色的小圆绕着大圆的路径排列，笔触节制且有着音乐般的韵律感，使人不禁联想到后羿射日的古老传说。当然，用策展人梁勤的话说，“这‘九个太阳’实则与本次展览的主题‘道丰蕴珍’有着内在关系。”

据了解，该展览将持续至10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