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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的新冠数据上,为什么大家相信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而不是美国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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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程童 李彤彤 2020-04-07 18:48
摘要:美国CDC成为“摆设”了吗?

在新冠疫情全球蔓延的当下,大多数国家的数据统计和发布基本都由政府下属部门负责,而美国本应该承担这项重任的疾控中心(CDC)和卫生与公众服务部(HHS)却在此时行动迟缓,取而代之的是美国的一所本土大学——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以下简称JHU)。

实际上,《纽约时报》、CNN等美国媒体都独立汇总了数据并发布,Reuters也曾自己统计更新过。但是JHU统计的疫情确诊数据,不仅被美国各大媒体平台争相发布,乃至在全球都受到了广泛青睐。这是为什么?

本文将以数据来源、数据更新频率为主要的分析依据。

 在分析前,先介绍一下JHU的实时疫情仪表盘(dashboard),长这样:

              
美国新冠肺炎病例实时更新仪表盘。图/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这个仪表盘于1月22日首次公开分享,由土木和系统工程教授Lauren Gardner与她的学生建立,其中两名核心成员是来自中国的董恩盛和杜鸿儒,由惠廷工程学院的系统科学与工程中心维护,得到了ESRI和JHU应用物理实验室的技术支持。目前所收集和显示的数据都可以通过GitHub存储库免费获得。

数据来源的全面性其他机构望尘莫及

JHU对于数据收集的谨慎和周密,是很多媒体、机构难以做到的。

其病例数据来源包括世界卫生组织、美国疾控中心、欧洲疾控中心、中国卫健委各国媒体报道、各国地方卫生部门、以及DXY(全球最大的医师,保健专业人员,药房和设施在线社区之一)。

JHU相关文件说明称,为了确定新的案例,他们会监视各种Twitter提要、在线新闻服务、以及通过仪表板发送的直接通信。在手动更新仪表盘之前,JHU会与各地卫生部门,包括中国疾控中心,中国香港卫生署、澳门政府,中国台湾疾控中心欧洲疾控中心、世界卫生组织、及美国市和州一级的卫生部门确认确诊病例人数

因此,不光是美国的数据,就全球来说,JHU的数据也很全

他们的权威性甚至超过了WHO。

比如,由牛津大学创立的“用数据看世界”(Our World in Data)网站在监测全球各国新冠疫情数据时,最初参照3个数据源:世卫组织、欧洲疾病预防控制中心(ECDC)以及JHU。目前他们已经放弃从世卫组织获取数据,一方面是因为世卫在3月18日修改了每日统计截止时间(导致数据存在重叠),另一方面在于其数据库曾出现过错误。 

              美国新冠肺炎病例数量变化趋势。图/Our World in Data 

美国唯一实现数据实时更新的疫情追踪系统 

而JHU之所以比WHO还权威,重点的是他们在美国本土病例数据上的及时和准确性。

就美国初期的病例统计而言,世卫组织、欧洲疾控以及JHU的数据几乎是一致的,但从3月10日开始,JHU的数据明显高于其他两者

以上图片是于北京时间4月5日下午1点在美国各大平台的截图,JHU的疫情数据最新更新时间为美东时间4月5日12:22:08 AM,此时美国的确诊人数为312,146人。

美国疾控中心(CDC)最新更新时间为4月4日,显示美国确诊人数仅为277,205人,与4月3日实际更新确诊人数275,586相比,可以看出,美国CDC公布的数据大约有一天的延迟。

同时,《纽约时报》的最新更新时间为美东时间4月4日8:40 PM,发布的美国确诊人数为311,148人;CNN最新更新时间为美东时间4月4日11:40 PM,美国确诊人数为312,076人

这几个数据都不一样,为什么?原因可能在于对“推定阳性病例”的估算,“推定阳性病例”是指由州或地方实验室确认的病例,但未经国家疾控中心证实。美国疾控中心已经明确指出,各州的病例报告才是最新数据。

而JHU的数据更新频率,是以上平台中最快的。

JHU1月22日至31日期间,每天早晚分别公布一次。随着疫情发展,开发团队发现手动更新是不可持续的,于是他们从2月1日开始加入了半自动化的实时数据流。

而美国CDC每日在中午更新一次,且更新的数据为截止到前一日下午4点前的全国病例数据。

《纽约时报》虽然每日更新数据几次,但更新频率无法与JHU相提并论

JHU疫情仪表盘刚刚上线时,日均访问量大约为2亿。后来随着疫情蔓延,最高时一天内访问量超过了20亿。JHU的数据来源的全面性、数据的实时更新性成为了其受欢迎受青睐重要的原因。

 在数据公开上,美国CDC表现不佳

在JHU掌握疫情实时更新主导权的当下,我们不禁产生疑问,作为医师、科学家和流行病学家领导的团队,美国疾控中心在干啥?

在过去的紧急公共卫生事件中,疾控中心不仅提供了疫情变化中的具体数据,还就疫情暴发的可能进程和最佳防控策略提供了有价值的参考判断。作为本来是值得信任的疫情信息来源中心,美国疾控中心却在这次新冠肺炎的疫情中表现不佳:

其一,疾控中心的数据更新存在滞后性。

美国CDC官网也表明,周末公布的数据仅是初步的,尚未得到州和地区卫生部门的确认,而确认后的周末数据将在下周一公布;且如果CDC报告的确诊病例与州和地方公共卫生官员报告的病例之间存在差异,则应将各州报告的数据视为最新数据。

也就是说,美国CDC周末公布的病例情况并不精准,而且不保证公布的数据为最新数据。 

其二,疾控中心发布的疫情信息与卫生部官员、白宫防疫工作组发布的疫情信息互相矛盾。

《华盛顿邮报》指出,最近疾控中心建议学校关门、停止大规模集会,这些和白宫防疫工作组提出的指南意见相左,为此民众感到困惑。对此,JHU大学健康安全中心主任汤姆·英格莱斯比说:“如果信息已更改,务必要告诉所有人原因,确保每个人都了解最新信息。”

同时《国会山报》也指出,美国疾控中心、卫生部官员多次发布互相矛盾的信息,使人们无法获知真实疫情。美国国家过敏和传染病研究所所长安东尼•福奇在3月12日的听证会上直言,“这是一次失败,我们承认吧。”

不仅如此,据美国媒体披露,到3月26日,疾控中心已经超过两周没有单独召开过新闻发布会了。在新冠疫情暴发初期,这些发布会频繁召开,但是却在3月初戛然而止,最后一次发布会是在3月9日。

美国CDC成为“摆设”,很大原因是没钱

据《华盛顿时报》报道,美国共和党议员认为,CDC面对新冠疫情应对不力,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特朗普政府大幅削减了该机构的预算。今年2月10日白宫发布的2021年预算草案中,CDC的预算削减了12亿美元。 

疾控中心客观的、建立在科学基础上的方法似乎遭到了无视。

3月24日,特朗普在疫情简报会上说,我们有一支公共卫生专家队伍。美国媒体认为,特朗普的言外之意是:简报会上不需要来自疾控中心的专家。的确,如今在白宫的疫情新闻发布会上,有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院长福奇来回答公共卫生和科学问题。

白宫防疫工作组在发布会上多数时候都谈的是经济或政治问题,比如立法、股市表现,记者提出的问题常常是由总统特朗普、或新接管工作组的副总统彭斯回答。

而实际上,没有建立在客观、科学基础上的方法对防疫工作并未起到帮助。尤其当特朗普出于经济考虑希望能在复活节前放松对聚会的限制时,让人不禁怀疑疾控中心的专业性受到了忽视。

栏目主编:张陌 文字编辑:肖书瑶 题图来源:新华社 图片编辑:朱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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