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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毛泽东与斯诺在窑洞里对谈十几个晚上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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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脚印 2016-07-08 07:41
摘要:1936年,毛泽东曾与斯诺在窑洞中对谈十几个晚上,向其讲述自己参加革命的经历,特别讲到了自己一生中几个关键性的时期。

1936年,一位名叫埃德加•斯诺的美国记者,冒着生命危险进入中国西北革命根据地,探寻红色中国,展开了为期四个月之久的采访报道。在此之前,很多问题困扰着他,关于革命与战争、红色政权的建立、苏区的政治、经济、文化……无数现实问题亟待他去寻找答案。

远道而来的斯诺得到了红军的欢迎和大力支持,毛泽东曾与斯诺对谈十几个晚上,讲述自己参加革命的经历。

 

1936年,斯诺(右)在陕北采访途中。  图片来源:新华社


 

讲到中国共产党成立前后那段峥嵘岁月,毛泽东说道:“一九一九年我第二次前往上海。在那里我再次看见了陈独秀。我第一次同他见面是在北京,那时我在国立北京大学。他对我的影响也许超过其他任何人。那时候我也遇见了胡适,我去拜访他,想争取他支持湖南学生的斗争。在上海,我和陈独秀讨论了我们组织‘改造湖南联盟’的计划。接着我回到长沙着手组织联盟。我在长沙一边当教员,一边继续我在新民学会的活动。那时新民学会的纲领要争取湖南‘独立’,所谓独立,实际上是指自治。我们的团体对于北洋政府感到厌恶。认为湖南如果和北京脱离关系,可以更加迅速地现代化,所以主张同北京分离。那时候,我是美国门罗主义和门户开放的坚决拥护者。

“谭延闿被一个叫作赵恒惕的军阀赶出湖南,赵利用‘湖南独立’运动来达到他自己的目的。他假装拥护这个运动,主张中国联省自治。可是他一旦当权,就大力镇压民主运动了。我们的团体曾经要求实行男女平权和代议制政府,一般地赞成资产阶级民主纲领。我们在自己办的报纸《新湖南》上公开鼓吹进行这些改革。我们领导了一次对省议会的冲击,因为大多数议员都是军阀指派的地主豪绅。这次斗争的结果,我们把省议会里张挂的胡说八道和歌功颂德的对联匾额都扯了下来。

“冲击省议会这件事被看成湖南的一件大事,吓慌了统治者。但是,赵恒惕篡夺控制权以后,背叛了他支持过的一切主张,特别是他凶暴地压制一切民主要求。因此,我们的学会就把斗争矛头转向他。我记得一九二〇年的一个插曲,那年新民学会组织了一个示威游行,庆祝俄国十月革命三周年。这次示威游行遭到警察镇压。有些示威者要想在会场上升起红旗,警察禁止这样做。示威者指出,依照宪法第十二条,人民有集会、结社和言论自由的权利,但是警察听不进去。他们回答说,他们不是来上宪法课,而是来执行省长赵恒惕的命令的。从此以后,我越来越相信,只有经过群众行动取得群众政治权力,才能保证有力的改革的实现。”

“一九二〇年冬天,我第一次在政治上把工人们组织起来了,在这项工作中我开始受到马克思主义理论和俄国革命历史的影响的指引。我第二次到北京期间,读了许多关于俄国情况的书。我热心地搜寻那时候能找到的为数不多的用中文写的共产主义书籍。有三本书特别深地铭刻在我的心中,建立起我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我一旦接受了马克思主义对历史的正确解释以后,我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就没有动摇过。这三本书是:《共产党宣言》,陈望道译,这是用中文出版的第一本马克思主义的书;《阶级斗争》,考茨基著;《社会主义史》,柯卡普著。到了一九二〇年夏天,在理论上,而且在某种程度的行动上,我已成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了,而且从此我也认为自己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了。同年,我和杨开慧结了婚。”

毛泽东和杨开慧

毛泽东以后没有再提到他和杨开慧的生活。从各方面的记述来看,她是一个杰出的妇女,北京大学的一个学生,后来成了大革命中的一个青年领袖,最活跃的女共产党员之一。他们的结合被当时湖南的新青年认为是“理想的罗曼史”。杨开慧女士后来大约是在一九三〇年被何键杀害的。

毛泽东这时候已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但还不是一个共产党员,这是因为当时中国还没有共产党的组织。早在一九一九年,陈独秀就同共产国际建立了联系。一九二〇年,第三国际的精力充沛、富有口才的代表马林前来上海,安排同中国党联系。不久之后陈独秀就在上海召集了一次会议,几乎同一个时候,在巴黎的一批中国学生也开了会,打算在那里成立一个共产党组织。

如果我们想到中国共产党还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那么它的成就实在不能算少了。除了俄国以外,它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共产党;也是除了俄国以外,唯一能够自称有一支自己的强大军队的共产党。

又是一个晚上,毛泽东继续他的叙述:

“一九二一年五月,我到上海去出席共产党成立大会。在这个大会的组织上,起领导作用的是陈独秀和李大钊,他们两个人都是中国最有才华的知识界领袖。我在李大钊手下在国立北京大学当图书馆助理员的时候,就迅速地朝着马克思主义的方向发展。陈独秀对于我在这方面的兴趣也是很有帮助的。我第二次到上海去的时候,曾经和陈独秀讨论我读过的马克思主义书籍。陈独秀谈他自己的信仰的那些话,在我一生中可能是关键性的这个时期,对我产生了深刻的印象。”

“在上海这次有历史意义的会议上,除了我以外,只有一个湖南人。其他出席会议的人有张国焘、包惠僧和周佛海。我们一共有十二个人。那年十月,共产党的第一个省支部在湖南组织起来了。我是委员之一。接着其他省市也建立了党组织。在上海,党中央委员会包括陈独秀,张国焘(现在四方面军),陈公博(现为国民党官员),施存统(现为南京官员),沈玄庐,李汉俊(一九二七年在武汉被害),李达和李森(后被害)。在湖北的党员有董必武(现任保安共产党党校校长),许白昊和施洋。在陕西的党员有高崇裕和一些有名的学生领袖。在北京是李大钊(后被害)、邓中夏、张国焘(现红军军事委员会副主席),罗章龙、刘仁静(现为托洛茨基派)和其他一些人。在广州是林伯渠(现任苏维埃政府财政人民委员)、彭湃(一九二七年被害)。王尽美和邓恩铭是山东支部的创始人。”

“同时,在法国,许多勤工俭学的人也组织了中国共产党,几乎是同国内的组织同时建立起来的。那里的党的创始人之中有周恩来、李立三和向警予。向警予是蔡和森的妻子,唯一的一个女创始人。罗迈和蔡和森也是法国支部的创始人。在德国也组织了中国共产党,只是时间稍后一些,党员有高语罕、朱德(现任红军总司令)和张申府(现任清华大学教授)。在莫斯科,支部的创始人有瞿秋白等人。在日本是周佛海。”

“到一九二二年五月,湖南党——我那时是书记——已经在矿工、铁路工人、市政职员、印刷工人和政府造币厂工人中组织了二十多个工会。那年冬天,展开了蓬蓬勃勃的劳工运动。那时共产党的工作主要集中在学生和工人身上,在农民中间工作做得非常少。大部分大矿的工人都组织起来了,学生几乎全数组织了起来。在学生战线和工人战线上,进行了多次的斗争。一九二二年冬天,湖南省长赵恒惕下令处决两个湖南工人——黄爱和庞人铨,这引起了广泛的反对赵恒惕的宣传运动。被杀死的两个工人之一黄爱,是右派工人运动的一个领袖,以工业学校学生为基础,是反对我们的。可是在这次事件以及其他许多斗争中,我们都是支持他们的。无政府主义者在工会当中也很有势力,这些工会那时候已经组织成为湖南全省劳工会。但是我们同无政府主义者达成妥协,并且通过协商,防止了他们许多轻率和无益的行动。

“我被派到上海去帮助组织反对赵恒惕的运动。那年(一九二二年)冬天,第二次党代表大会在上海召开,我本想参加,可是忘记了开会的地点,又找不到任何同志,结果没有能出席。我回到湖南,大力推动工会的工作。第二年春天,湖南发生多次罢工,要求增加工资,改善待遇和承认工会。大部分罢工都是成功的。五月一日湖南举行了总罢工,这标志着中国工人运动的力量已经达到空前的地步。”

(內容综合自人民文学出版社新版《红星照耀中国》,埃德加•斯诺著,董乐山译。照片选择《红星照耀中国》 图片编辑:笪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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