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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槽 |《寄生虫》就是一部被高估的作品?圈内人看到获奖结果“下巴都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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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钟菡 简工博 2020-02-12 06:13
摘要:一部韩国电影,为何让业内人士有着截然不同的反应?

“《寄生虫》是一部被高估的作品。只是现在,没心情去分析。”《寄生虫》得奖后,上影集团国家一级编剧贺子壮在朋友圈转了一篇评论并留下了自己的看法。这引来不少同行留言和赞同。但也有不少人对着屏幕为这部电影鼓掌:“实至名归!”

《寄生虫》创造了历史。这部韩国电影不仅是自1956年的《君子好逑》之后第二部荣膺奥斯卡和金棕榈的电影,更创造了92年奥斯卡历史上首次“最佳国际电影”(即原来的最佳外语片奖)获得最佳影片奖的历史。

一些业内人士坦言听到获奖结果,大家“下巴都掉了”:有些人是觉得不可思议掉了,有些人是兴奋地掉了。

一部韩国电影,为何让业内人士有着截然不同的反应?

神剧?

“我们这个圈子里都不太喜欢《寄生虫》,很多人觉得它这次获奖争议很大。可能越资深的人,越能感到这个电影的问题。”贺子壮直言,今年奥斯卡入围影片都很强,“我会投给《爱尔兰人》,《小丑》也不错,能看到明确的作者价值取向,即便我们不同意,但是电影想表达的和想达到的都很清晰。”

那么《寄生虫》呢?说起它摘下奥斯卡最高奖,贺子壮用“恍惚”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其一,穷人反抗富人的题材很流行,但片中的穷人不值得任何同情,他们就是一批社会无赖,放到任何社会中都没有可取之处。他们采取卑劣手段顶替他人寄生于富人家庭,取而代之后又能如何,作者想表达什么样的价值观很模糊,难以令人共鸣。

其二,从创作的角度,《寄生虫》是非常意念化、标签化的作品。在塑造人物方面,编剧圈一直有一个准则——人物行为要符合他的设定。《寄生虫》中,剧本设定是无业游民的一家,处在社会最底层,没有经过任何训练,却装什么像什么,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几乎无所不能,如同开挂,这种创作难以令人信服。

连披萨盒都叠不整齐的一家,忽然”无所不能“进入富人家庭

在贺子壮看来,《寄生虫》虽然是隐喻性电影,但不意味着创作方式能够随意,“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神剧’创作法,按照他们的出场状态,这些人说不出这样的话,做不到接下来的事。按照我们传统电影观念或者审美来说,《寄生虫》剧本不能让人相信,不能入戏。所以看到后面,我的心态彻底变成‘你就编吧,照你这个编法,你编成什么样都是有可能的’。”

《战狼2》的编剧之一刘毅则直言《寄生虫》是他2019年最喜欢的一部电影。“寄生虫最大的好处就是‘准确’。无论从人物刻画、故事节奏、冲突营造、导演的手法,都是非常准确的高度戏剧化。以一种非常接地气的生活化,讲述了一个非常不现实的寓言。”

现实?

“这个片子能拿到奥斯卡大奖和戛纳金棕榈奖,我有点意外。”上海电影评论学会会长朱枫说,自己很喜欢《寄生虫》开头,如果顺着开头的节奏讲述一家人如何进入富裕家庭、鸠占鹊巢甚至最后反客为主,由于各种偶然事件把真相暴露出来,从而反映底层小人物和所谓上流社会的众生相,带一点喜剧和讽刺,那会是一个很纯粹的电影。“但这个片子到中后部把黑色电影元素、政治讽刺元素等用夸张手法融合在一起,就有点串味了。”

贺子壮表示,“我不认为《寄生虫》能做到雅俗共赏,《寄生虫》的确有对某种当下社会现象的隐喻,但寄生是能让这个社会激起共情的东西吗?在让观众共鸣方面,《寄生虫》甚至不如更夸张的《小丑》。”在他看来,《寄生虫》能屡获大奖,在某些方面迎合了现在电影的某种潮流。“有可能真的是电影审美风向改变了,另外也可能和社会思潮有关。全世界解构风潮在去年表现得比较明显,原先的道德标准、社会礼仪在被打破,表现这种思潮的电影就会受到欢迎。它得了奖,但胜利只是今年,明年有可能现实主义又回来了,不见得能主导今后的审美。”

影片从海报到画面无处不在的对比“过于雕琢”,在一些人看来是优点,一些人看来是缺点

在刘毅看来,一些专业人士不喜欢《寄生虫》的原因正是电影“高度准确和非现实”,让批评者觉得“过于雕琢而缺乏艺术性”,“我有朋友把它的英文名字parasite改成了plasiticite,塑料寄生虫。但是我喜欢这样的作品,每一笔都准确地精雕细刻,细微处见宏大。表面不动声色,内里波澜壮阔。相比《小丑》的极致外化,《寄生虫》的内敛其实更动人。”

黑幕?

事实上,早在奥斯卡颁奖典礼之前就有人在社交媒体“泄密”《寄生虫》将获大奖。有人认为这是评委的逆反心理:“奥斯卡这两年也许被猜得太准了。只要看一下工会奖颁给谁,就几乎可以确定是哪个片子。但这次颁给《寄生虫》,也许是奥斯卡给影迷们最大的惊喜。因为随便你怎么猜,都觉得不会是《寄生虫》,尤其是它还得了最佳国际影片。”

还有“阴谋论”观点认为,奥斯卡的统计方法令人怀疑——上万名评委都有投票资格,但投票率并不公布。“奥斯卡不是简单的一人一票,而是采取排序复选制的复杂计票方式,作为最佳影片,有一个必须超过的得票比率,而不是第一名自动当选。当第一名没有达到标准时,会把最后一名的票往前重新累积。《寄生虫》很可能是靠后面票数叠加出来的冠军。”

贺子壮并不觉得奥斯卡投票会有黑幕。“奥斯卡上万评委在自己家里投票,肯定没串通过,以前谢晋导演也做过评委,每年都要投票,即便有公关,也没办法影响到这么多人。”

不过,他也承认《寄生虫》的整体水准相当高,导演对场面处理、镜头设计,包括演员表演等都有很精致的呈现。和其他入围片相比,画面精致,演员表演呈现出韩国冷峻幽默的风格。“它如果得一个最佳导演、摄影,或是其他技术类奖项我觉得都很能接受,但现在能得最佳影片和最佳剧本,我没想通。”

电影学者葛颖认为,国际性奖项有时会带有某种弥补过错的心理,未必是颁给某部影片,而是可能该导演之前有更好的作品,却与奖项失之交臂,而时间证明那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好片子,补偿心理下,便把奖项颁给该导演的新作。“《寄生虫》得奖,也是奉俊昊一直以来的创作被大家最后的肯定,他之前就拍出了非常棒的电影。但在奉俊昊的电影中,《寄生虫》并不是最好的。”

可复制?

《寄生虫》大放异彩,对中国影人有什么启示?

和奉俊昊一同走上奥斯卡颁奖典礼舞台的,有《寄生虫》出品方CJ集团副总裁李美敬。在业内人士看来,韩国把包括电影在内的文化产业当成国家重要的软实力来运作,但反观近年来国产电影频频登上国内票房冠军宝座,动辄数十亿元人民币的票房收入,在全世界也能排上名,但这些电影放到国际市场,究竟能有多少市场?以去年全球最大的票房市场美国为例,中国电影票房仅500万美金规模,在亚洲国家只能排到第四,还主要由海外华人贡献:“中国电影市场太大了,有了这样的市场基础,会给一些创作者‘可以不用和世界接轨’的错觉。但中国文化输出,电影是很好的载体,这不仅仅是票房的问题。”

《战狼2》取得了56.8亿票房,中国内地观影人次就高达1.4亿,这意味着绝大多数票房来自内地

业内人士也曝出怪圈:这些年有人通过各种手法,炮制出所谓“国际”电影节,通过某个国外电影企业委托当地华人办一个电影节,去参评的几乎全是中国电影,一人捧一个奖回国:“这样能把我们的文化、我们的价值观送出去?才怪!”

“不管怎么说,其实电影人心里还是在乎奥斯卡的。奥斯卡的威望,没有其他电影奖项可以比。”贺子壮坦言通过《寄生虫》必须直面中韩电影的差距:“要弥补差距,就要放弃自大的心态,不要觉得‘我们有这么大的市场,为何要迁就他们、去获他们的奖’,如果是这个心态,可能永远没有合适的片子走出去。

栏目主编:施晨露 题图来源:新华社(资料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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