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日，美国2020年大选的第二场初选将在新罕布什尔州举行。上周艾奥瓦州初选，民主党一片混战、结果难产，让这个传统意义上的“风向标”在“风中凌乱”。艾奥瓦开局不利，使得即将打响的新州战役更引人瞩目。

新州有句州格言“不自由，毋宁死”（Live Free or Die） ，“对于一些热门竞选人来说，在新罕布什尔可能需要实践另一句修订版格言，‘干不好，毋宁死’（Do well or die）。”《今日美国报》如此评论。

反向“风向标”？

虽说是两党初选，但俨然已成为一党初选。共和党基本是特朗普唱“独角戏”，相当于无戏可看，于是外界的目光都扑向民主党。

在艾奥瓦的战场尚未打扫干净——预选结果一度难产，民主党竞选人就已赶赴下一个战场——位于美国东北部的新罕布什尔。在11日预选到来前，他们更是抓紧最后一个周末奋力冲刺，在新州拉票。

佛蒙特州参议员桑德斯在普利茅斯发表竞选讲话，他抨击对手布蒂吉格从“40个亿万富翁”那里拿钱。印第安纳州南本德市市长布蒂吉格则在纳舒厄向选民呼吁，民主党需要团结一致的声音来对付特朗普。在曼彻斯特的布莱克餐厅，马萨诸塞州参议员沃伦玩自拍，还问食客们，他们最关心的是什么。

前副总统拜登在汉普顿发表讲话，但比起对手们，他在周日安排的活动较少，似乎已瞄准对他更有利的州。

同样是大选揭幕战，新罕布什尔与艾奥瓦的“选法”不同。艾奥瓦是党团会议，新州却是直接初选，其形式如同普选，程序更简单，两党选民当天只需去投票站，投票选出可以参加本党全国代表大会的州代表即可。新州人口130多万，投票结果预计11日当晚能出炉。

与艾奥瓦一样，新州一直以来也被认为是大选的“风向标”和“晴雨表”。

《今日美国报》称，无论周二结果如何，这次初选可能会使选情更清晰，战场更简化，并提前释放谁有望成为民主党领军人物的信号。

但是，艾奥瓦似乎开了个坏头。不仅初选结果难产——3日的选举直到9日晚才公布结果；而且，使用应用程序计票导致的“技术问题”也使初选结果备受争议。对于布蒂吉格以0.1%的优势险胜自己赢得艾奥瓦初选的结果，桑德斯已要求部分复核。甚至连其“风向标”意义也被认为在弱化，这是否会给新州的“风向标”意义打折？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美国所学者孙成昊表示，新州的“风向标”意义依然存在。从1976年之后，除了1992年的比尔·克林顿以外，代表两党脱颖而出的候选人都拿下了艾奥瓦州或新罕布什尔州中的一个或两个。而且，两州预选的提前量足以塑造此后参加初选的选民，其初选结果会影响到3月的“超级星期二”选举。

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教授刁大明却认为，新罕布什尔州恐怕是一种反向意义的“风向标”，显示的不再是谁有可能出线，而是谁有可能出局。

一匹“黑马”？

从目前来看，在民主党的热门竞选人中，桑德斯和布蒂吉格较为耀眼，拜登和沃伦相对黯淡。

美国《新闻周刊》网站报道，多数民调显示，桑德斯在新州的支持率稳稳领先，且稳中有升。而布蒂吉格也在奋起直追，支持率节节上涨。

根据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和舆观联合民调结果，桑德斯自1月份以来的支持率上升2个百分点，达到29%。布蒂吉格为25%，比上月跳升12个百分点，大幅缩小与桑德斯的差距。

拜登与沃伦的支持率则在第三、四名之间徘徊，但比前两名相差十几个百分点。

观察人士分析，新州一战，或将在桑德斯与布蒂吉格的两强争霸中决出胜负，而沃伦与拜登将为争夺季军激烈厮杀。

对桑德斯来说，新州是他的福地。2016年大选时，虽然艾奥瓦州首战失利，但是却在新州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得票率比对手希拉里整整高出18个百分点。有评论称，如果他能拿下新州，有望在激进派中脱颖而出。

桑德斯自觉胜券在握。周日（9日），他预言将在新罕布什尔获胜。

布蒂吉格对周二的初选也是踌躇满志，艾奥瓦州的胜利无疑给他更多的底气挑战桑德斯，他预计将迎来“一个盛大的夜晚”。

“随着焦点转向新罕布什尔州，布蒂吉格已成为一个令人生畏的顶级选手。”《纽约时报》称。

从艾奥瓦州的异军突起，到新州的支持率飙升，布蒂吉格——这位政治履历上只有8年市长经验，且公开承认“出柜”的38岁“年轻人”会否成为民主党的一匹“黑马”？

《纽约时报》分析，布蒂吉格之所以能在艾奥瓦州带来惊喜，有其“天时地利”之便。桑德斯和沃伦把竞选活动重点放在城市和大学城，拜登未在当地组织过有力的竞选活动。但布蒂吉格的活动能力却远超这三名对手。而且，参议院的弹劾审判拖住了桑德斯，让拜登被边缘化，使布蒂吉格乘隙在艾奥瓦大展拳脚。尤其在得梅因郊区和亲共和党的农村地区的投入，让他最终能险胜桑德斯。但是，首战告捷不意味着能续写胜利，布蒂吉格尚未将自己的支持者联盟扩大到少数族裔和年轻选民。

在孙成昊看来，同样在艾奥瓦，但相比桑德斯，布蒂吉格的前路更具挑战。“布蒂吉格的最大问题是缺少广泛的选民联盟，尤其缺乏非白人选民的支持。”他说，在新罕布什尔州初选中，桑德斯和布蒂吉格仍可能跻身党内前两名，但艾奥瓦州和新罕布什尔州的优势并不能确保布蒂吉格顺利出线，3月的“超级星期二”才是真正考验。

刁大明预计，新州的结果可能会重演艾奥瓦的剧本，即桑德斯与布蒂吉格打个平手，即使桑德斯赢了，也是险胜。布蒂吉格有成为“黑马”的态势，他在艾奥瓦州预选后民调飙升。但是布蒂吉格能否保持后劲，还取决于一个前提，即拜登的表现。如果拜登在艾奥瓦、新州、内华达、南卡罗来纳这最初四场初选中持续失利，布蒂吉格在温和派中脱颖而出的概率就会很大。从这个意义来说，本月举行的南卡初选将是一个试金石，因为南卡有很多非洲裔选民，这对布蒂吉格是一大挑战。

老将折戟？

对于拜登与沃伦来说，新州初选可能是一场尴尬的战役。

“两位参选人面临的严峻问题不是能否赢得该州初选，而是他们的得票率会有多低，以及这对他们争取候选人身份意味着什么。”《华盛顿邮报》评论道。

拜登与布蒂吉格同属温和派阵营，但是老将似乎有被小辈盖过风头的趋势。或许已经感受到布蒂吉格对自己的威胁，在新州初选前，拜登对这个后生小子发起猛烈攻势。

9日，拜登打出新的竞选广告，对比了自己与布蒂吉格的履历——一边是大秀资历，包括曾做过8年副总统，并在参议院任职；一边继续“喷”布蒂吉格缺乏从政经验，只在一个人口仅10万的南本德市当过市长，能拿得出手的政绩无非是“铺上装饰性地砖，让南本德市中心的人行道重现生机”而已。

当被问及他如此讽刺布蒂吉格资历浅是否堪比2008年初选期间希拉里对时任参议员奥巴马的抨击，以及他的言论是否显示某种绝望时，拜登当场反击：“拜托，这家伙（布蒂吉格）不是奥巴马。”布蒂吉格也反唇相讥，“我不是，他（拜登）也不是。”

美媒分析认为，拜登有意反守为攻，并升级措辞，反映了他面对周二初选，承受着巨大压力，深知情势严峻，试图扭转局面。

艾奥瓦出师不利（仅得第四），新州民调低迷，一直被民主党视为击败特朗普最大希望的拜登，他的竞选之路是否已被蒙上阴影？

孙成昊表示，拜登在艾奥瓦州的失利主要归咎于其在该州投入竞选太晚太少，无论是筹款还是集会都组织得不如竞争对手，而且他长期在华盛顿从政的形象对求新求变的选民来说也不够讨好。但拜登毕竟是“树大根深”的建制派政客，还不至于宣判出局。拜登在全国的支持率仍然领先，如果他能及时调整选举策略，在新罕布什尔州之后的选举中仍有一定优势。但是，如果拜登在新州的选情继续疲软，那么，将在“超级星期二”登场的纽约市前市长布隆伯格很可能作为民主党内温和派，成为狙击桑德斯的希望。届时，“拜登的选票可能还会被布隆伯格吸走一部分，他从党内出线的挑战就会更大。”

拜登的竞选助理宣称，等初选从白人居多的艾奥瓦和新罕布什尔转移到种族更多元的州，比如本月接下来举行的内华达州和南卡罗来纳州初选，拜登将否极泰来。“关于我们死亡的报道，还为时过早。”拜登说。

沃伦倒是一颗“平常心”。在9日的一场竞选集会上，她降低了对新罕布什尔州的期望。她似乎把目光放得更远，“竞选提名之战将会是一场持久战”。言下之意，不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不过，她的支持者认为，即使沃伦在新州只能取得第三名的成绩，但至少把拜登打败了，这样就能把拥护拜登的少数族裔选民争取过来。

此外，《今日美国报》称，在即将到来的新州预选中，明尼苏达州民主党参议员、前检察官艾米·克罗布查可能是个不确定因素，特别是在上周五的电视辩论中，她表现亮眼。萨福克大学的民调显示，她在新州的支持率为9%，与拜登、沃伦相差无几。

民主党另一位参选人布隆伯格，迄今为止仿佛是个局外人。他选择绕过最初的四场初选，直接杀入下月的“超级星期二”。但是，布隆伯格并未缺席。当桑德斯在讽刺布隆伯格企图用金钱买选票时，这位纽约前市长正在华盛顿向民主党州长们发表演讲，试图挽救这一选区的选民们对民主党混乱的初选日益失望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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