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斯皮尔伯格导演的《夺宝奇兵》中,主人公考古学家教授印第安纳琼斯(Indiana Jones)无意中进入了一座古庙,此刻,电影画面开始变暗,令人恐惧的背景音乐开始响起,你的神经绷紧,双眼紧紧盯着印第安纳的一举一动,跟随着他的节奏在古庙前行,发现宝物神像的那一刻,你同样惊喜激动,满足三秒又开始紧张,担忧归程……
以上情景描述的是我们观看探险动作片的常态,紧张、刺激、有趣的考古历险让我们欲罢不能。倘若,当你看展时,博物馆同样营造了这样的氛围:幽暗的灯光、蓝色幕墙、惊悚音乐,你是爱还是不爱呢?
《夺宝奇兵》剧照 来源:豆瓣网
最近,大英博物馆举办了一场名为“埃及沉没双城(Canopus和Thonis-Heracleion)”的展览。为了更吸引人,他们采用一系列技术手段精湛模拟了考古地下挖掘的场景,水墙、暗光、音乐无一缺席,堪比考古大片。然而,效果嘛——观众并不买账。
“哼,看这个展,我还不如回去看愤怒的小鸟。”
“拜托,我想看真实的东西,而不是这些迎合游客的虚无展示,甚至最多的就只是游客纪念品。”
“考古学是科学!不是show!让那些艺术走私者都滚开吧! ”
好吧,让我们回头再看看这次展览,问题到底在哪呢?
这次展览展出了来自埃及“沉没双城”的女性雕塑,她可能是埃及最色情的雕塑,裸露,没有头、手和脚,且是为了纪念兄妹之间的乱伦之情(当然,乱伦并非埃及雕塑的主题,而只是这“沉没双城”独有)。这座雕像表达了希腊-埃及国王托勒密二世(Ptolemy Ⅱ)对他过世妹妹、同时也是他的妻子阿日斯诺伊二世(Arisnoe Ⅱ)的深情记忆。事实上,此举旨在效仿埃及神奥西里斯(Osiris)和伊西丝(Isis),二神也是兄妹结合,这样无形中皇妃成了民众的信仰,几乎为神。
说到这,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大家此展有意思的部分到此为止,没有“最”!因为大英博物馆此次展出的物品主要来自于如主题所示的两座沉没古城,于1933年在尼罗河流域的河床中发现。这两座沉没的城市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也缺少展现生活趣味的石块,无非是未经装饰、相当朴素的石头、已经氧化了的青铜铸勺、两耳细颈酒罐、坏了的希腊香水瓶,诸如此类。
在水下发现的长达5米的埃及法老像
展览上展出的一些悲情插图,实际只是考古学家的夸张。诚然Canopus和Thonis-Heracleion被发掘的那一刻的确是激动人心的。可是,展出这些历史物件则是另一回事儿了,它们没有那么惊艳。
之所以如此,部分和文物长久埋藏在水下有关。相比于干燥暴晒的沙滩,水下的文物保存条件反而不那么好。干泥土能奇迹般地减缓有机物质的变形,所以你看那些莎草纸、鞋子、假发、包括木乃伊本身,保存得还不错。因此,和我们熟悉的那些精湛的埃及文物相比,这次的展品远不及它们那般美丽动人。
亚历山大城街道上正在运输的法老像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这个展览倒是告诉我们一个道理:考古学本身就是平淡无奇的,大多数时候,考古学家只是平静地、日复一日地开展工作而已。像此次“沉没双城”的发现,也并非似霍华德·卡特(Howard Carter,英国著名考古学家。埃及帝王谷图坦卡蒙王KV62号陵墓及覆戴着“黄金面具”的图坦卡蒙王木乃伊之发现者。)那样,在其职业生涯中能看到满是黄金的墓穴。更多情况下,考古学家也只是通过一片片残缺的锅的碎片来了解埃及。
所以,还是不要为追求轰动效应,擅自将“考古”打造成精彩动作片现场了吧。我想,我们更需要邂逅真实的过去。
(本文编译自《卫报》,编译:唐慧敏。文中图片除标注外均为《卫报》相关报道配图。栏目主编:章迪思 编辑邮箱:48056615@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