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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挤早高峰、拒绝996!“富二代”、前央视记者为何都要上岛守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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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查睿 2019-06-18 06:58
摘要:宋璐在日记中写到:“我从来不为离别伤感,但会记得所有这些瞬间。”

6月10日,端午节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浙江温州瑞安的北麂岛迎来了久违的阳光。

“你赶紧去吃饭,剩了一碗粥,还热乎呢!”早上8点不到,查玉杰和宋璐两人见记者出房门,招呼了一声,就去库房里拿劳保手套,“我们去拔草了。”

岛上连日来的阴雨天气,北麂山灯塔的院外菜地杂草疯长,一年蓬已经长成半人高。拔完这两分地的杂草,再种上红薯,是两人一天的主要工作。

宋璐和查玉杰正在菜园内除草

时间倒退一周前,他们也和多数都市人一样,忍受着早高峰的拥挤,准时赶到公司开早会。从城市白领到渔村“农民”,两人为期十天的“变形计”,正是因为一座灯塔——矗立于东海岛礁上的北麂山灯塔。

根据安排,他们将上岛体验10天的“灯塔守护者”生活,而在此之前,已有257个“灯塔守护者”陪伴了北麂山1000多个日日夜夜。

这就是东海航海保障中心温州航标处发起的“北麂山灯塔志愿服务”活动。自2014年4月起,无论是白领还是学生,只需要通过网络报名的方式,经过航标处的审核批准,即可上岛参与灯塔的日常工作。查玉杰和宋璐便是第108批志愿者。

“你们洗澡的时候当心点”

在北麂,居不易。

北麂岛面积不大,仅2平方公里左右,距离温州瑞安市37海里。由于临近渔场,岛上村民以捕鱼为主,生活条件与内陆相比有不小的差距。

潮湿,是北麂给外来人的第一印象。

“我已经没有衣服穿了,T恤都没干。”每次忙完一身汗,查玉杰都忍不住抱怨,望一眼晾衣架上的衣物。

上岛只有十天时间,恰逢初夏,他携带的行李很简单,只有三件T恤,两条短裤、防风衣等简单日用品。不料岛上天气阴晴不定,自上岛以来,接连阴天,又时常下雨,三件T恤早已“阵亡”。宋璐笑着接茬:“干脆穿上得了,用体温烘干也行。绝对比晾在外面干得快。”

东海吹来的海风,带来了充沛的雨水,厚重的水雾翻过灯塔所在的仙人峰,这种景象时常可见。随处可见的青苔,见证了北麂岛的潮湿,岛上最高的灯塔尤为如此。

潮湿所带来的闷热,让每一次上山都是煎熬。灯塔海拔135.5米,比佘山还高35米,要想徒步上山,必须经过近400级台阶。凡是两人从海边渔村走回灯塔,必定全身湿透。

潮湿不仅会带来身体上的不适,更会影响灯塔的正常运作。灯塔内配备了AIS系统及雷达应答器等多种精密设备,周遭动辄80%的湿度加上海风,将给设备造成不可逆的腐蚀及损伤。保持机房内的干燥,是守塔人的重要工作。虽然有了除湿机,工作并不繁重,但依旧特别琐碎——两名志愿者每隔几小时就得跑一次机房,通常会把除湿机的水浇花用。长期以来,既保证了内部湿度保持在40%左右,机房门口的山茶花也长得格外粗壮。

不过,这些跟蛇虫鼠蚁比起来,也算不得什么。

在灯塔院内,任何一件房门必须随时关好,尤其在晚上,“开灯不开门,开门不开灯”早已成了潜规则。夜幕时分,院内的灯光一旦开启,几乎成了方圆数里之内唯一的光源,成千上万的飞虫上演“扑火”一幕。

灯塔上随处可见各种飞虫

飞虫只是扰人,“毒虫”就是隐患了。短短三天内,宋璐和查玉杰就见识到了海岛的厉害。

“我坐三轮买菜上来的时候,就见一条蛇趴在路口。我回来赶紧叫人下去捉蛇,可惜已经跑了。”宋璐刚说完,守塔人冯羽就接上话:“你们洗澡的时候也要当心一点。有次我进去洗澡,衣服都脱完了,余光往推拉门瞟了一眼,竟然有条蛇横在门下,把我吓个半死,赶紧叫着逃出来。”

当然,还有各种蚊虫的叮咬。“这里的蚊子太毒了,咬出来的包都很大!”宋璐的手臂和大腿上满是蚊虫叮咬的痕迹。为了应对岛上的蚊虫,北麂岛的居民们往往穿着长裤出门,当地超市老板娘告诉记者:“看见穿短袖短裤的,不是游客就是灯塔志愿者。”

宋璐的腿上有很多蚊虫叮咬的痕迹

“走进灯塔就有神圣感”

环境或许不尽如人意,他们却没放弃寻找心中的“灯塔”。

在院内,宋璐往往是最晚熄灯的人。41岁的他来自北京,曾经做过央视记者,如今是一名职业摄影师。他习惯于在晚饭过后,在会客室里一个人看会书。志愿服务期间,他看完了希斯洛普的畅销小说《岛》,还翻阅了《海子的诗》。这些书都是前期志愿者捐献的,而他也将留下一本。

相比之下,年过30的查玉杰稍显活跃一些。这位“新杭州人”热衷拿着单反相机记录岛上的生活,在天黑之后,更爱和守塔人聊上一会。

两人晚上在会客室里看书


看似迥异的两人,却用了同一个词语来形容自己和灯塔——孤独。

“我是一个安静的人,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中,都喜欢一个人甚至享受孤独的感觉。”宋璐说,自己最适合两种工作,一是图书管理员,二是灯塔守塔人。尤其是在年近不惑之后,特别想尝试与以往不同的生活体验,“想到了就去网上搜,原本想着能在灯塔谋一份工作,半年或一年,最终只找到北麂山灯塔的志愿者项目,虽然只有10天,但总比没有强。”

“我出身在山东,后来在北京工作了11年。生长在北方,却特别向往广袤无垠的大海。那种表面奔放内心孤独的感觉,比较契合我的性格。”带着对南方的憧憬,查玉杰携家搬到杭州安居。喜爱户外运动的他,在岱山跑马拉松时,参观灯塔博物馆之后,更是对灯塔充满了兴趣。

想做一件事情,一个理由就足够,灯塔就是他的理由。“很平淡、简单的生活方式,以及灯塔所展现出的坚守精神,非常打动我。”

孤独感,是两人来到北麂山灯塔的初衷,但宋璐刚来的时候,却略有失望:“灯塔的居住环境比想象中好多了,现在更像是一个网红景点,10天的志愿活动也像是深度旅游。”

经过5年的不断改进,温州航标处翻修了灯塔的会客室和观景台,还修建了小型的灯塔展示厅,历年来的志愿者还绘制了各种装饰涂鸦,院外还种上了一片志愿者林,甚至每天都有游客上山来参观灯塔……灯塔一切都很好,但唯独缺了点“孤独感”。

但是接下来的几天,宋璐和查玉杰开始逐渐明白灯塔志愿服务的意义所在。

志愿者的工作并不复杂,主要有工作和生活两方面。每天必做的工作有升降国旗和海事旗,开合灯罩窗帘、开关灯器以及检查AIS机房除湿情况。如果仍有余力,还可以清洁太阳能板和灯器、柴油机试机等。而在生活上,打扫卫生和准备一日三餐是最重要的任务,还有菜园和看家犬“小白”需要照顾,当然还要和灯塔工聊天解闷。

宋璐正在开帷

“看上去任务很多,实际上花费的时间没多少,一般都靠自觉完成。”但这并不代表着志愿者可以游手好闲,小小的灯塔,对纪律性的要求却很严。查玉杰告诉记者,每天必须在太阳升起前起床上塔关灯拉窗帘,早晨八点前必须吃完早饭刷完碗,每人的饭菜自己解决……这些都是灯塔的铁律。

灯塔的杂活也是不少的。宋璐对下厨并不在行,查玉杰则是个家庭厨男,于是每次做饭都是宋璐帮厨洗碗,查玉杰颠勺炒菜……初夏正是种红薯的最佳时期,在种下红薯前,无论是守塔人还是志愿者,都需要去菜地里除草和锄地。干农活是查玉杰的强项,但是遇到扎根很深的杂草时,曾是体育生的宋璐就能“一手解决”……

守塔人正在准备食物  图片来源:宋璐

不过,灯塔的生活绝不仅仅是“归园田居”,更象征着一份责任和使命。

开闭帷和升国旗,是两人“抢”着要做的。“只要一踏进灯塔的门,浑身就涌上一股神圣感。”查玉杰说,灯塔日落而亮,日出而息,为了保护灯器不被阳光照射而损坏,在日出后需要拉上窗帘遮光,而在傍晚打开窗帘,让灯光照得更远。

除了开闭帷,灯塔每天还要准时升降国旗(大风天气除外)。“我们两个人从来没有升过国旗,这是个新鲜事。升旗时要不要甩出去?降旗后该如何叠好国旗?我们好奇了好一阵子。”灯塔的升降旗仪式并没有像天安门广场那般严格,但他们还是坚持在升国旗时放国歌。查玉杰说:“听国歌升国旗的时候,心里真的会有股自豪感,非常感动。”

有了这份仪式感和使命感的“加持”,灯塔的意义不再只是追求孤独,他们开始理解并享受守塔人的生活,“我不想走了,还想再待个十天半个月”。

“我想出去找工作”

然而,在四名守塔人眼里,灯塔并不是诗与远方,更像是一座围城,有人想进来,有人却想逃离。

没有人比杜忠良更了解北麂山灯塔,他是灯塔主任,也是北麂岛的孩子。他的微信名就是“灯塔守护者”。

1990年,北麂山开始建造灯塔,选址就在立公村。出生在立公村的杜忠良正好18岁,便被招进了施工队,参与了灯塔的建设。灯塔建设好之后,有人向杜家说:“你们一家兄弟姐妹4个人,应该找一个人去灯塔上班,不要全部都去捕鱼。”杜家听从了建议,于是杜忠良开始进入温州航标处工作,他的主要工作是跟着师父修理各个航标的仪器,有时候也会来北麂山灯塔顶班。

“现在好像感觉在单位上班比出海打渔要舒服。当时可不是这样的。”杜忠良告诉记者,在上世纪90年代初,受益于丰富的渔业资源,北麂岛的人口一度膨胀到3万多人,渔民每天的收入可高达200元,而在灯塔一个月不过区区50到60元。“那时候就是考虑到,在单位上班比较稳定些,我也不后悔当时的选择。”杜忠良说。

当时的北麂山灯塔,虽是温州海域唯一的大型国际灯塔,也是我国自行设计建造的一座现代化灯塔,但并没有如今这般现代化,仍属于传统的视觉航标。灯塔需要电,守塔人的主要工作就是保障柴油发电机的正常运转。那时灯塔共有8个守塔人,每个人做一个月休一个月,晚上实行“三班倒”,一旦发电机出现故障,必须立马发动备用发电机供电。不然灯塔一旦熄灭,航道上的船也就“瞎”了。

灯塔主任杜忠良  图片来源:宋璐

随着渔村的逐渐衰落,不少守塔人选择了离开,北麂山灯塔一度曾被其他单位“代管”。直到2003年,杜忠良担任灯塔主任,守塔人数一直保持在三四人左右。如今,灯塔配有4名守塔人——杜忠良和老婆、冯羽和林大洧。

“灯塔收入低,除了主任之外,其他没有正式编制,每个月只拿两三千,还不包含往返船票。”杜忠良说,灯塔生活太无聊,也是招不到人的原因。有人来应聘时直说,灯塔只是一个跳板,等考上公务员就辞职。

冯羽刚来灯塔时,也只待了3天就忍不住要走人。“岛上待不住,没事情做憋得慌。”冯羽家住雁荡山,因亲戚介绍灯塔的工作而来到北麂岛,他生性腼腆,不擅长与当地人交朋友,而当时灯塔还没有接入wifi,几乎没有任何娱乐设施,唯一的消遣就是看电视。“我一天都说不上几句话,只想早点走。”

这一消息传回冯羽的家后,他的舅舅、姑父等亲戚很快上岛来给他做思想工作,最终他放弃了辞职的计划。这一干,就是10年。如今冯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你现在还有想离岛的想法吗?”面对记者的提问,他思考了一会点点头。“我想出去找工作,但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如今,两个孩子正是需要花钱的时候,每个月至少需要单独支出1000元,而守塔人的工资并不高,这让他时常萌生出去闯一闯的想法。冯羽笑着说,他宁愿选择一个“996工作制”但是收入能翻倍的工作,“不过我每次跟老婆提想辞职的事,她都会讲‘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相比之下,林大洧更愿意守着灯塔,收入低些没关系,他在轮休时还会忙着兼职,以此补贴家用。

林大洧(右一)与查玉杰的合影 图片来源:宋璐

林大洧是院子里的“传奇人物”,他自12岁就出来谋生,30年来从事过很多工种。他的“全能”甚至传到了村里,凡是有村民的电器修不好,还会上山请他帮忙。

“我从小跟着别人学补渔网,后来又跟着渔民学捕鱼,干了十几年后买了一首小渔船做了船老大,不过捕鱼实在太辛苦了,而且收成看天吃饭,不是很稳定。之后我就把船卖了,回到北麂给人补渔网。”林大洧为人憨厚,脸上总是笑嘻嘻的,在村里的人缘非常好。4年前,杜忠良问大洧是否愿意来灯塔工作,他也欣然答应,成了守塔人的一份子。

在多年的打渔生涯中,大洧学会了修理各种电器,凭借着一技之长, 灯塔上的家用电器维修通常都能搞定,他在10天轮休时还会找些“私活”,因此家庭条件也稍微宽裕些。“以前太辛苦了,现在在灯塔工作轻松点,压力小,人也开心些。”

“人多热闹点”

“现在的灯塔有那么多现代化设备,守塔人的工作越来越简单,为什么还要招志愿者上来?”杜忠良的回答特别实在——人多热闹点。

受制于条件的限制,北麂山灯塔尚不能完全自动化操作,守塔人仍将继续存在。“设备一旦出现故障,有人在就可以第一时间修好,修不好也可以启动应急预案。另外,一座灯塔上那么多值钱的设备,总得有人看着吧。”

杜忠良长舒了一口气,说出了灯塔志愿项目的另一番愿景:“航标是为船服务的,并不直接面向普通民众,航标文化比较偏门,很多人对航标并不了解,甚至还有误解。”在他看来,志愿项目是极佳的窗口,让志愿者亲自接触灯塔,了解航标,再通过志愿者来传播航标知识给更多市民。这也是为什么志愿者不仅要分担灯塔的工作,同时也要在网上写日记,以便更多网友查阅到灯塔的真实生活。

志愿者的到来,慢慢地在改变着灯塔和岛上的人们。

正如冯羽所说,以前来岛上,一待就一个月,跟同事能说的话早就说完了,除了工作外,完全没有交流。

虽说灯塔并非与世隔绝,但长期离群索居的生活,无形中仍旧限制了守塔人的生活圈。这5年以来,一批又一批的志愿者,打开了守塔人通往外界的“门”,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聊天话题。这让冯羽非常开心,甚至会再三推迟睡觉时间,站在房门口与志愿者讲故事,比如单位以他的故事原型拍摄的微电影获奖了,又如被记者追着采访最终却未能见诸媒体的遗憾。

冯羽正在和志愿者讲解任务 图片来源:宋璐

随着志愿者的不断加入,灯塔的曝光度也逐年攀升,越来越多的旅游者慕名而来,也给北麂岛带来了重生的曙光,岛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民宿,旅游指示牌也已经安置完毕,就连往返瑞安的客运船也升级了。

与此同时,志愿者也在学习成长,甚至是蜕变。

经过简单的培训,宋璐和查玉杰已初步掌握了基本的航标知识。事实上,灯塔除了远程照明之外,常见的还有AIS系统和雷达应答器。前者是船舶自动识别系统,船舶可以通过该系统了解附近的船的速度、方向等信息,避免发生碰撞,也可以为处理海上事故提供可靠的依据。后者则会向经过的船舶发送信号,并生成一个摩尔斯电码,轮船可以通过该电码判断自己所在的位置。

“我对其中一个志愿者印象非常深刻,他是一个‘富二代’,妈妈差点跟着上岛照顾他,被我们劝住了。”杜忠良回忆说,在上岛的第一顿饭时,“富二代”坐在餐桌前纹丝不动,杜忠良问为何不吃饭,他竟然反问道:“没有人给我盛饭,我怎么吃?”原来,这名志愿者在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全程有保姆照顾,从不自己动手盛饭,更别提帮厨下厨了。

这一反问让杜忠良哭笑不得,不得不先给他盛碗饭,再语重心长地教育了一番:“我也不让你烧菜洗碗了,但你最起码要学会端菜盛饭……”但是,杜忠良很得意地告诉记者,最后这名志愿者不仅会主动提出帮厨,据他妈妈的反馈,回家之后也懂得适当承担家务,“我们也很乐意看到这种变化。”

“灯塔其实并不遥远”

“我们做志愿活动的初衷很简单,陪伴守塔人和传播航标文化。”温州航标处团总支书记赵斌,一手推动了灯塔志愿项目的落地,并坚持了5年。

由于没有成功的经验可供效仿,最初的几批志愿者上岛之后一度不知该如何分配任务,“杜主任也特别紧张,原本他在空闲时候还可以去海钓,志愿者来了,媒体也来了,关注度越来越高,给灯塔带来了不小的压力。”赵斌笑着回忆起5年前的种种,顶着压力摸索出“志愿者任务清单”“服务作息时间表”等流程化管理,如今,《北麂山灯塔志愿服务工作手册》已经是第五版了。

除了日常的志愿活动外,温州航标处每年还在植树节期间组织志愿者上岛种树,如今志愿者林已种满了灯塔院外的草坡。秋天还会邀请志愿者参加沙龙活动,相当于灯塔志愿者的“年会”。

志愿者为灯塔绘制的涂鸦

“我们呼吁有更多有条件的灯塔能够吸纳志愿者的加入,全国也有一些航标处来‘取经’,只不过由于各种条件限制,还没有第二家灯塔跟进。”即便如此,赵斌依然非常乐观,畅想着以后全国乃至世界上的灯塔能组成“灯塔守护者联盟”,灯塔志愿者也能有自己的协会,“通过周边产品、IP运作等方式,传播航标文化,灯塔其实并不遥远。”

6月14日,宋璐和查玉杰在灯塔志愿服务的最后一天,他们又将回归都市生活。经过一夜的狂风暴雨,岛上突然放晴。最后一次关灯闭帷,两人格外珍惜,查玉杰在后山种下了特意带来的樱桃树种子,宋璐留下了《悉达多》——这是他认为今年读过最好的书。

两人下山时,大洧陪着走了一段,目送他们的离开。那天,宋璐在日记中写到:“我从来不为离别伤感,但会记得所有这些瞬间。”


栏目主编:孔令君 文字编辑:陈抒怡 题图来源:本文照片除注明外均为作者拍摄
提图为浓重的雾霭笼罩下的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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