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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享晚年的离休干部或背井离乡的台湾老兵?70年前破庙里的抉择,改变了一生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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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李毓璋 2019-05-23 11:02
摘要:抵达浙江金华后,一些左翼学生揭露了这个真相。于是,学生们面临了两种不同的选择。之后,四分之一的学生随学校经两广赴台湾,大多数如我,留下等待解放军的到来。

5月18日是我参加二野3兵团11军军大的日子。岁月如梭,70年前我义无反顾地选择走向革命道路。七十春秋风雨兼程,尽管国家经历内忧外患,但作为一个受党多年培养教育的老党员来讲,自认为对党的信仰与宗旨坚定不移,也从不敢忘记初心。


那是1948年的9月,刚开学,河南各地的多所中学便奉命南迁,连我在内的近千名十六七岁的孩子,仓促间离开了各自家长,懵懂中开始了近八个月的流亡生涯。


当时的国内局势,是解放军已取得几大战役的决定性胜利,且顺利渡江,上海解放指日可待。学校承诺说,学生们到了南方可远离战火,免费享用公费教育,而实际上,此举是蒋介石为日后反攻大陆储备必要的人力资源。


抵达浙江金华后,一些左翼学生揭露了这个真相。于是,学生们面临了两种不同的选择。之后,四分之一的学生随学校经两广赴台湾,大多数如我,留下等待解放军的到来。


留下来的人很需要勇气,因为长途跋涉与家庭失联的我们,除了一所破庙可供栖身,全部衣食无着、饥寒交迫。不知算不算“少年不识愁滋味”,我们各显神通,纷纷做起了小生意,先是在金华闹市摆摊出售从家里带来的衣物和生活用品,然后用这点可怜的“本钱”,跑起了形形色色的小“单帮”。


我的所谓“生意”,是和几个同学合伙买上一大麻袋的冬笋,半夜扒上运货列车去上海卖。货车开开停停,一个昼夜才抵达上海,从上海西站的铁丝网缺口拖出麻袋,人已冻饿到极致。


天还没亮,敲开车站附近小饭馆,好说歹说,老板才同意用最大的冬笋换一碗阳春面。等到终于把麻袋弄到徐家汇的一处小菜场,赔尽笑脸摆下摊子,又因为没有秤而束手无策。


总算借好心人的秤开了张,谁知上海的老阿姨买菜习惯“买大送小”,称完笋后,不由分说定要白拿一只小笋,且拿了就跑,追也追不回头。结果卖完笋一结账,非但不赚,还赔了哥几个吃饭的钱。


所谓“单帮”,就是两头进出货,从中赚个小差价。我们每次卖完笋,都是在上海大世界买上几条当时畅销的“美丽牌”香烟,扒货车回金华出手。


如此跑了几个月的“单帮”,吃尽颠沛和煤烟之苦,终于在1949年的5月17日夜间,迎来了金华的解放。18日一大早,我和我的同学们便赶到解放军的临时驻地,光荣地成为了人民解放军的一员。


我所在的部队在安徽做了数月的准备后,参加到解放云贵川康大西南的行军作战中,我有幸直接参与了解放彭水、重庆、万县等战役,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红小鬼”。


如今的我,以离休干部的待遇安享晚年。回首往事,常常感慨万端。1948年,我与同学们在金华那所破庙里做出的抉择多么重要,倘若一念之差选择了跟随学校去台湾,那么今天的我,可就是另一种身份——离乡背井的“台湾老兵”啦!

栏目主编:张骏 文字编辑:张骏 题图来源:资料图片:1948年上海高校学生上街游行,图文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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