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1日晚,张国勇执棒上海歌剧院交响乐团,带领观众进入了德沃夏克的音乐世界。整场音乐会,都是德沃夏克的晚期名作。《狂欢节序曲》《b小调大提琴协奏曲》以及《第九交响曲“自新大陆”》。在《b小调大提琴协奏曲》中担任独奏的是著名大提琴演奏家王健,这也是他首次和上海歌剧院交响乐团合作。
德沃夏克的《b小调大提琴协奏曲》是公认的“大提琴协奏曲之王”。听罢这首曲子,勃拉姆斯曾羡慕地说:“早知道大提琴协奏曲能写得这么优美动听,我早就该提笔写一首。”在王健看来,如果说埃尔加的《e小调大提琴协奏曲》是一部小众艺术片,那德沃夏克的这部协奏曲就是一部大片。它多姿多彩,震撼人心,它有激昂,也有深情,有欢乐,也有悲伤,每个人都能在其中找到共鸣。
这部大提琴协奏曲拥有众多经典录音版本,其中包括朱里尼、付尼叶、杜普蕾、哈雷尔、马友友、皮亚蒂格尔斯基、席夫、斯塔克、托特里耶等优秀的大提琴家。王健曾多次与国外乐团、指挥家合作演绎这首大提琴协奏曲,与杜达梅尔的合作版本更是被乐迷们津津乐道。但他至今未曾灌录过这部作品的唱片,因此,他的每一次现场演绎对于乐迷来说都显得弥足珍贵。
对演奏家而言,要演绎好德沃夏克的《b小调大提琴协奏曲》,除了具有纯正优美的弓弦发音及娴熟精湛的技巧外,还必须对音乐有敏锐的感触和美好的追求。然而演了无数次的作品,会不会失去敏感,失去热情?这对于王健来说并不是一个问题。他说,古典音乐和电影不同。一部电影拥有固定的故事情节,看了一两遍之后,观众大多会失去兴致。但古典音乐是抽象的,它会跟随听众心情的变化而变化,因此具有强烈的生命力。古典音乐所触发的情感是简单、淳朴的,但也是最原始、最深刻的。
德沃夏克的《b小调大提琴协奏曲》和下半场的《第九交响曲“自新大陆”》有一个共同的主题,离别和思念。指挥家张国勇介绍说,《第九交响曲“自新大陆”》是德沃夏克最重要的作品之一,创作时,作曲家已从捷克移居美国,开启了新的事业。作品既表达了德沃夏克对美国这个“新大陆”的印象和感受,又充满了一个异乡人对祖国的思念。《b小调大提琴协奏曲》创作于《第九交响曲“自新大陆”》之后,作曲家听说了初恋女友约瑟菲娜病重的消息。在忧郁的情绪下,他将约瑟菲娜心爱的歌曲《不要管我》加以变化,写入第二乐章,表达对她的深刻思念。
“离别是我们人生中最大的问题,许多的艺术作品中,都触及到了这个问题。”王健说,“从小到大,我们一直在经历离别,但年纪越来越大,我们对此就有越深刻的理解。最大的离别,是生离死别。当我们在乎的人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们才意识到,此前和现在所拥有的这一切的幸福,都不是永恒的。我们越想挽留,越留不住。”
王健成名很早,从小就习惯于满世界飞的生活。年轻的时候,每到一处巡演,他都会约分别已久的朋友见见面聊聊天。但到后来,这样的聚会变得越来越少了。因为朋友之间常常一分别就是好几年,等到再见,彼此的生活已经完全改变,感情难以长久地维系。王健说,一个艺术家来,必须习惯离别,习惯孤独,必须有勇气、有能力走入自己的世界。“这个世界里有别人的影子,但真实存在的只有你自己。身边总是有一大堆人陪着你的时候,你不会去思考那些真正刻骨铭心的事。是孤独给了我们创造力和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