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莫斯科的第二天,曾在中国留学的俄罗斯朋友,平常兼职做导游,上午陪我参观了克里姆林宫。说中午去普希金艺术馆上课,结束后再陪我一起参观艺术馆。
朋友要从红场边过来陪我参观艺术馆。其实之前我就在红场边上,也是我住的酒店边上。我误以为他在艺术馆这边。我到艺术馆时,他告诉我来艺术馆的路戒严了,好多军人和警察在集结。因为边上是俄罗斯最大的展馆——马涅日展馆。应该是有宝藏在展出,建议我空时也去参观一下。遇上俄罗斯宝藏展,有幸啊!
第二天早早参观了列宁墓赶过来看宝藏。
莫斯科的馆类可谓品种繁多。还有供孩子们做实验的实验室博物馆。一些馆的开馆时间之长也是国内罕见的,往往到晚上八九点钟。如果你有时间,尽可以慢慢参观。白天上班的一族也可以错峰欣赏。
真去看宝藏了,又让人畏难。展馆门口的千米长龙排到了红场边。展馆的四周,均有穿迷彩装的军人把守,马路也不许走了,一律绕行。我到的当儿,一辆大巴满载穿昵大衣戴火车头帽子的军人正在下车。他们也为守卫宝藏而来。
馆内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宝藏呢?忙一路急赶到队尾。队伍中多是大妈,也许是上班时间的缘故吧。她们三五成群,呼朋唤友,欢喜着雀跃着,像在参加一桩盛事。寒风中,大妈们多穿着长大衣戴着厚实的帽子有备而来,多彩的头巾在风中招展。
我忙站到队尾正在打电话的大妈身后。后来我离了莫斯科又回,长龙般的队伍依然在。足见出莫斯科人对宝藏的热爱和敬重。队伍多数时间静止偶尔迅速移动。这样人流一批一批放进,馆内应该是限制人数的。队伍在我前面分了段。我向来守序,在别国的地盘上更不会造次。有趣的是,前面的大妈边拉着我的胳膊把我用力拉向她身边,边笑着瞪大眼睛,向维护秩序的工作人员狡黠地扮着鬼脸。那意思很明确:我们是一起的。大妈的俩女伴也在前面向我招手。原因嘛,那俩大妈排在大妈的前面时我只是笑了笑,加塞成功。
我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大妈。七十岁上下的年纪,举止优雅得体,合体的灰色大衣,配上恰到好处的黑色绒帽,边上还缀一同色小花,更显端庄典雅。这样的大妈,我喜欢。
跟着大妈们进门,当然还是先存衣服。存衣处,是俄罗斯公共场所的必备设施,并有专门的工作人员。餐厅、剧场、展馆无不如此。高铁车厢头部也设有挂衣帽的区域,并提供衣架。这也许源于俄罗斯一年大多数日子里较冷,人们穿着较厚的原因吧。朋友告诉我的原因是,在俄罗斯人看来,外套是不洁净的。
展馆内满满的是人。负一楼的存衣处已满员,在负二楼的存衣处,又遇到了可爱的大妈,已脱下外套露出合体的咖色毛衣。她已存好外套。看到我,笑意满脸地向我招手,我忙招手向大妈示意。大妈边上的另外两个大妈也老熟人似地向我露出重逢般的笑容。
太意外了。展馆内,进入我视线的竟既不是亮光闪闪的金银首饰,也不是璀璨夺目的玛瑙玉石,全不是。而是集中了俄罗斯全国各地不同时期著名的绘画作品。
展厅里人潮涌动。某些画前有着长袍的人在讲解,一大群人围着。我在一幅幅作品前留恋。
“Excuse me(抱歉)”,耳边低低的女声传来,忙回头。一个看上去有七十多岁的削瘦大妈正举着相机,我应该是挡住了她的镜头很久了。忙“sorry,sorry(对不起)”不停致歉。有感于大妈的认真,不由多看了大妈两眼。这是一个个子不高,身材削瘦的大妈,披着彩色大方巾,正神态专注对着画面拍照。
看展即将结束,进口的边上设有一展台,并配有风景画和道具,供参观者拍照留念。因为偷懒,我没带自拍杆。轮到我时,想用自拍的方式留下这一瞬间。可左对右对,风景在我的镜头里总只剩下一角。一只手拿住了我的手机。一个胖胖的大妈。她做了个拍照的手势。我懂了,她这是主动要帮我拍照。我忙把手机递给她,请她为我留下这美好瞬间。
第二天晚饭后冒着小雨准备回宾馆好好休息。路过展馆,仍有长长的一群人在排队。这中间,很多是大妈级的。
莫斯科大妈对“宝藏”的热爱,风雨无阻。
(本文编辑朱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