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记》里，娇俏小丫头双儿给韦小宝吃的是什么粽子？不是嘉兴的三角粽，而是湖州的枕头粽。

金庸在作品中写过好几次粽子，几乎每一次都是湖州粽。要知道，从渊源看，湖州枕头粽的历史要比当下最流行的嘉兴三角粽更长，只是这些年，会包枕头粽的师傅越来越少。

但今年，全国消费者都能吃到枕头粽了——上海的老字号新雅粤菜馆、梅龙镇酒家和湖州的老字号诸老大联手，与新零售企业盒马合作，用联名款产品传承并推广枕头粽这一传统技艺。

“去年端午节前，我走访了嘉湖地区不下100家粽子生产厂和销售终端，但发现生产销售枕头粽的不足1/3，整个湖州会包枕头粽的熟练工不到60人。为了传承枕头粽这一老传统，我们从擅长包三角粽的熟练工里挑选后培训，才培养起一支200多人的枕头粽‘粽娘’团队。”诸老大首席执行官夏红梅说，即便在枕头粽的发源地湖州，枕头粽也变成了小众产品。可在南北各种形状的粽子中，枕头粽有它的独到之处，“枕头粽也叫‘美人粽’，因为它的个头细细长长，即使淑女涂着口红吃，也不会弄花口红。而且枕头粽里的馅料根据粽子的形状添加，也是细细长长的，所以能够‘口口有料’。”正是因为这些精巧，枕头粽才会成为各种文学作品中美味粽子的代表。

枕头粽的品质十分依赖于湖州老手艺人的手艺——就是在当地被称为”粽娘”的群体。小到叠粽叶的手法、缠粽子的松紧程度，都会影响粽子的口感。比如，豆沙粽不宜过紧，防止米粒挤进豆沙中造成米粒夹生；肉粽则要扎得紧实一些，因为瘦肉煮熟后会收缩，影响软糯的口感。所以在枕头粽的生产中，机器无法取代手工，全凭“粽娘”经年累月沉淀下来的手艺。可是最熟手的粽娘，一分钟也只能包三四只枕头粽，却能包七八只三角粽。正因为此，近年来市场上越来越多的粽子是三角粽，而枕头粽逐渐式微。

“我们希望能让更多的人知道枕头粽。”夏红梅说，成立于1887年的诸老大已经在为枕头粽申请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也希望通过更多的渠道让人们知道枕头粽。这也是很多老字号的心愿。所以，当今年端午前盒马再次向老字号抛出橄榄枝、希望共同传承技艺、开发新品时，三家掌握枕头粽技艺的老字号都欣然接受。

“我1964年加入梅龙镇酒家工作时，店里卖的就是枕头粽，然后才逐渐有了三角粽。”全国点心特级大师辛国祥也对枕头粽情有独钟，觉得它能充分展现粽子的美味，“现在说老字号要创新，但创新的基础是传承技艺，所以选择枕头粽创新很有价值。”新雅粤菜馆更是直接在湖州成立了工厂，在当地招募和培训“粽娘”，传承枕头粽。

不过，要把枕头粽从江南销售到全国，也要搭上新零售的快车。作为合作的另一方，盒马为传统枕头粽带来了很多新想法：除了传统的肉粽、蛋黄肉粽、细沙粽，还根据不同老字号的特色，推出新口味。比如，梅龙镇酒家的招牌名菜变成馅料入粽，成为辣味粉蒸肉粽、佛跳粽；新雅则瞄准年轻人的喜好，推出榴莲班戟迷你凉粽、五彩福礼粽，赋予粽子这个传统点心更现代化的内涵。盒马工坊研发总监黄海飞表示，新口味不是“拍脑袋”来的，而是与老字号反复探讨、试验的结果，细致到米里放多少酱油、馅料怎样搭配，都经过几十次调整，然后经过各种内测、盲测，才推向市场。“每个地区的口味不一样，比如江南地区的人可能不习惯冷粽，但根据前期调查，北方和西南地区就有吃冷粽的习惯；还有不同地区的口味偏好也不同，老字号创新口味能让发源湖州的枕头粽传播得更广。”他说。

对于口味上的创新，老字号们也很积极。新雅粤菜馆市场营销策划副总监毛勇说，老字号创新的初衷是传播传统技艺、文化，从之前的探索看，很多看似异想天开的创新产品变成了“网红”，让更多年轻人爱上了老字号，这是他们很乐意看到的结果。

值得一提的是，三家老字号为了让消费者同时感受不同的创新味道，还在盒马的牵线搭桥下，将各自的创新成果混搭成端午礼盒，供全国消费者尝鲜。

“传承老手艺给老字号企业、新零售和消费者都带来价值，也是对于整个社会历史文脉的保护和传承。”上海中华老字号企业协会副会长兼秘书长邵玉玲觉得，老字号与新零售企业合作，也是新兴商业模式下老字号品牌建设的一种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