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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晋知道老百姓心里最酸的那根弦在哪里,总能弹得让你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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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李君娜 2018-12-22 11:58
摘要:学习谢晋同志先进事迹交流座谈会举行

12月21日下午,一场特殊的学习座谈会在上海电影集团举行。在这场“谢晋导演,我们的榜样——学习谢晋同志先进事迹交流座谈会”上,谢晋的家人也接过了此前由上海电影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任仲伦在改革开放四十周年大会上替谢晋导演代领的改革先锋奖章。

 

就在几天前,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大会上,党中央、国务院授予了全国100名杰出人物改革先锋称号,颁授改革先锋奖章,以表彰他们在改革开放40年中的贡献。已故的上影著名导演谢晋成为获得殊荣的一员,他被评价为:“助推思想解放、拨乱反正的电影艺术家”。

 

“我走后10年,如果人们还会谈论我的作品,就此生无憾了”

 

座谈会伊始,屏幕上先播出了谢晋的回顾短片。《牧马人》《天云山传奇》《芙蓉镇》《高山下的花环》《最后的贵族》等谢晋的导演作品一一闪过,镜头中的谢晋也像往常一样和大家说着或俏皮或严肃的话,包括“一个导演如果没有一点诗意的话,这个戏拍出来一定是干巴巴的”。说到高兴处,他在屏幕中大笑,仿佛从来就没离开过一样。

 

谢晋的女儿谢庆庆来到了现场,他回忆:“爸爸一直跟我说,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为了电影事业,他把一生献给了国家。”谢晋的外甥女胡依望也来到了现场,她回忆道:“生前,他曾经和我说过:如果我走了10年后,大家还会说起谢晋拍过的这些影片,那我就此生无憾了。当时,这番话就让我特别感动。如今,他的作品还在激励着大家,作为家属真的非常激动,也非常感谢。”

当她们从任仲伦手中接过代表着荣誉的奖章时,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谢晋导演是我们的旗帜!”任仲伦说:“他离开我们整整10年了,但依然深刻地影响这个国家和我们。他的创作贯穿整个新中国电影的历史,尤其是改革开放三部曲《天云山传奇》《牧马人》《芙蓉镇》,成为呼应拨乱反正、解放思想,表达民心的经典,成为影响中国改革开放进程、影响中国人民心灵史的经典。谢晋导演说过:‘我的作品要力图在刻画民族悲剧中,给人以反思、警醒的作用。’于是,我们看到了罗群与冯晴岚的故事,看到了许灵均与李秀芝的故事,看到了秦书田与胡玉音的故事。我们看到了民族灾难带来的命运灾难;也看到了在灾难面前,这个民族,尤其是普通百姓的善良、坚韧,以及他们对于幸福依旧的向往。”

 

“你知道我每一部戏成功的原因是什么吗?”答案是“哲学”

 

座谈上满溢着对谢晋导演的怀念之情,参加会议的不少人士既是谢晋昔日的同事,更是谢晋工作中的“学生”。

“我很荣幸能成为谢导的学生,这是我艺术生涯中非常重要的阶段。”导演鲍芝芳曾是《牧马人》副导演,回忆往事,她几度哽咽,“跟着他拍戏,不光是学习他的导演手段和艺术技巧,更重要的是,向他学习怎么做一个电影人,怎么做一个中国人。我后来能够得心应手地拍出一些让观众记住的作品,和谢导对我的教导、带领是绝对分不开。”在鲍芝芳的印象中,谢晋导演非常注重下生活。“拍摄《牧马人》前让我带着演员下生活体验了整整一个月,所以演员在影片中能自然呈现当地村民的风俗人情,也是《牧马人》之所以在当时的情况下能获得全国观众喜爱的原因。”那时,摄制组有老同志提醒鲍芝芳,说谢导经常骂人,让她当心一点。但直到《牧马人》全部完成,鲍芝芳也没有挨过一声骂。“谢导很严格,也会发脾气,但都是针对工作上没有做到位的人。我工作做好了,他就从来没骂过我。他的爱发脾气也是他对电影工作严格要求的表现,只有他严格要求了,才能出好作品。”

 

武珍年是《高山下的花环》《最后的贵族》的副导演,她用“导师”来称呼谢晋。“当导师手握摄影机的那张熟悉照片在电视屏幕上出现的时候,我使劲地鼓掌,充满泪水,向他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最深切的谢意!”

 

武珍年至今还清晰地记得谢晋在《高山下的花环》写下的导演阐述:“影片表面上看是部反映1979年发生的‘对越自卫反击战’,实际上是通过以梁三喜和靳开来为代表的普通中国人在国家有危难的时刻,勇于承担、不畏牺牲的一种‘位卑未敢忘忧国’的家国情怀。更让大家唏嘘不已而难以释怀的是战后那些普通人的表现:梁三喜牺牲后,母亲梁大娘却惦着要用抚恤金还儿子生前的欠账;靳开来牺牲后没有得到应有的褒奖,妻子杨改花却以‘无功不受赏’来对待。谢晋导演用极其饱满的情感和激荡的语言在导演阐述上写下:这是崇高和悲壮的颂歌!这个崇高和悲壮的画卷!这是崇高和壮丽的诗情悲剧!影片抒发了崇高奋发之情——‘中华民族是不可战胜的!’”在武珍年看来,这些导演阐述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充满着一个文艺战士肩膀上承担的崇高责任感和使命感。谢晋导演不仅这么写着,更是用他的全部身心去感受哦,去领略,去实践他对普通人民感情的沟通和表达,可以说,《高山下的花环》每寸胶片中都浸染了他和普通人民那种血肉相连的命运共鸣。”

 

一次在山东外景拍摄间隙,等待换场的时候,谢晋冷不丁地问了武珍年:“你知道我每一部戏成功的原因是什么吗?”武珍年被问住了。“他说:‘哲学!’就两个字,然后谢导沉默无语,直直地望着眼前那条覆盖着白雪的道路……这两个字,让我思考很久,可以说至今也没有完全理解透。”

 

而无论是否理解透,但谢晋导演的作品一直都不乏观众的共鸣。就如导演张建亚所言:“同样是反思题材,为什么谢晋的作品能深入人心?我想,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太知道老百姓心里想的了。他知道老百姓心里最酸的那根弦在哪里,就对着那根弦弹,直到弹得你眼泪汪汪。”

图片编辑:曹立媛
图片来源:上海电影集团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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