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掌握的词汇，无法描述巴兰钦舞作中的精妙。”2005年至2009年，舞蹈家黄豆豆赴纽约进修，系统观赏纽约城市芭蕾舞团演出季之余，在其下属美国芭蕾舞学校学习近3个月。10月18—21日纽约城市芭蕾舞团首次造访中国大陆，在上海大剧院开启4天5场演出，与舞团渊源深厚的黄豆豆当起了“宣传大使”。

《天鹅湖》

纽约城市芭蕾舞团拥有超过150部作品，以新古典主义风格独幕舞剧为主，《纽约时报》赞扬舞团，“无与伦比的丰富剧目使整个世界为之羡慕，音乐的精准度和肢体的自由感总是那么璀璨夺目，扣人心弦。每一秒都让人目不转睛。”上海之行上演的3部作品《小夜曲》《斯特拉文斯基小提琴协奏曲》以及独幕舞剧《天鹅湖》均出自“美国芭蕾之父”乔治·巴兰钦之手，集中展示他的“在音乐里听见舞蹈，在舞蹈里看见音乐”特色。

巴兰钦1904年出生于俄国圣彼得堡，5岁学钢琴，9岁入读帝国芭蕾舞学校。1921年毕业后，他成为马林斯基剧院芭蕾舞团演员，同时在彼得格勒音乐学院学习钢琴和音乐理论、和声对位，这决定了巴兰钦日后的编舞风格——将舞蹈和音乐完美、高级地融为一体。他将马林斯基剧院古典芭蕾传统、20世纪初佳吉列夫时代芭蕾的革新意识与美国文化融汇贯通，创造出自成一派的“美国芭蕾”，也与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舞蹈拉开距离，被称为“新古典主义芭蕾”。

《小夜曲》

《小夜曲》是巴兰钦在美国后推出的第一部原创作品。黄豆豆表示，“面对当时一群舞蹈技术还不十分成熟的年轻学生，巴兰钦更加注重通过舞蹈作品整体结构与编舞技法，弥补演员个体的水准不足。他将创作过程中偶发事件比如摔倒、迟到等巧妙地植入舞作，注入微妙的戏剧质感。”

巴兰钦曾回忆：“第一天晚上，课堂一共到了17个女生，没有男生。我面临的问题是：怎样才能把这些成奇数的女舞者们布局成好看的队型？我将她们列成几条对角线，决定先教她们练习双手的动作。《小夜曲》就是这么开场的。第二堂课只有9个女生，第三堂课6个。每次课上有多少学生，就用多少人来根据音乐编舞。后来逐渐有男生来听课了，我也将他们编入舞蹈阵型中。有一天，当女生们跑出用作舞台的地板，有人摔倒，哭起来。我吩咐钢琴继续弹奏，不必停顿，这个小插曲由此留在舞蹈中。”

独幕版《天鹅湖》于1951年首演，巴兰钦浓墨重彩地描绘了两个注定没结果的恋人之间极致的爱与极致的痛。黄豆豆表示，“大家熟悉的《天鹅湖》，是大片白天鹅群舞衬托领舞的白天鹅。到了巴兰钦，他将群舞全部变成黑天鹅，白天鹅只有领舞那一个。配合柴可夫斯基唯美且悲怆的音乐，观众可以感受到群体社会中个体与群体之间永恒存在的微妙关系。”

《小夜曲》《天鹅湖》均源于柴可夫斯基音乐，“作品正统、浪漫、庄严的。”黄豆豆说，“每当巴兰钦与斯特拉文斯基合作，画风一变，展现大胆的现代性。”巴兰钦一生有30多部作品根据斯特拉文斯基音乐创作，斯特拉文斯基专门为巴兰钦舞蹈谱写了4部音乐作品。

《斯特拉文斯基小提琴协奏曲》

至于经典舞作《斯特拉文斯基小提琴协奏曲》，巴兰钦在1940年、1972年先后编了两个完全不同的版本。此次与上海观众见面的是1972年的版本。巴兰钦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美学风格，对舞台进行极简主义处理，没有舞美布景，只在天幕投射不同色彩，演员服装近似练功服，非黑即白。“在舞者编制组合上，巴兰钦做了极其细致的探索：从4男1女、4女1男，到5男、5女，从1对双人舞到5对双人舞配合，从2对双人舞到10对双人舞，再到大集体舞。”黄豆豆用“淋漓尽致，变化万千”形容《斯特拉文斯基小提琴协奏曲》，他强调，“第四乐章由所有舞者共舞的大群舞，灵活、动感同时又略带一点点调皮，很受观众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