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18人，1300余人报考，上海戏剧学院木偶表演本科班今年招生迎来井喷。操纵小木偶，演员台上又说又唱，台下要能动手制作、编写剧本、熟知舞美设计……日前在沪举行的“新时代中国木偶皮影艺术人才培养基地签约仪式”上，全国多家木偶剧团掌门人不约而同呼唤全能型演员。

2008年，上海戏剧学院戏曲学院受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木偶联会中国中心委托成立中国木偶皮影艺术人才培养基地。今年基地迎来10周年，中心秘书长唐大玉代表中国木偶皮影艺术学会与上海戏剧学院签订中国木偶皮影艺术人才培养基地续约协议。

2004年，上戏成立中国第一个木偶本科班，14年来包括在校生共培养325人。今年，中央戏剧学院也设立偶剧系。招生形势一片大好，唐大年却直言，演员逐渐丧失开口能力，“大多数木偶演员都成了哑剧演员，不会自己唱。木偶、皮影演员没有念唱，瘸着一条腿不行。演员只有自己能唱、能说，才能更投入角色。演员不开口，木偶怎么能有生命力？”

过去演员一边操纵木偶，一边现场说唱。现在很多院团习惯于演员只操偶，台词放录音，节约经费，又保证演出状态。随着观众要求提高，不想看假演假唱，“省事”方法正受到挑战。上海木偶剧团团长何筱琼表示，“演员不开口，很难全情投入。”前年起，上海木偶剧团尝试小戏、中戏不用录音，要求演员开口。

明明是不同剧目、不同角色的木偶，却似曾相识，同质化也是当下木偶演出的瓶颈。如皋市木偶艺术团团长周虎跃担心，各地木偶变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原汁原味地方特色，因为你教了我，我教了你，看上去融会贯通，事实上真正血脉里的东西可能弱化了。需要适当把控，防止‘近亲结婚’。”

中国木偶皮影艺术学会会长李延年表示，“在学校学了三脚猫皮毛，谁来都是这种风格、这么演，就麻烦了。不同风格、特色才是灵魂。”他以皮影戏名家高秀芳《四小猴练兵》为例，每个小猴都有不同动作、不同表情。唐山皮影前辈能捏着嗓子一个人唱五六个角色，“这是绝活，没有年轻人学，谁要把学下来，准是金奖。”他提出，老艺术家一个人能演一台戏，要逐步培养这种全能冠军。

全能冠军意味着台下掌握木偶制作过程。唐大玉说，“作为木偶本科专业大学生，要像解放军会拆枪支一样会拆木偶。木偶坏了，只知道交给老师，不行。自己会修，才叫好学生、好演员。”在贵阳市木偶剧团团长刘柏勋看来，这关系到木偶形象，“木偶化妆和真人化妆不一样，木偶是硬梆梆的，不像在自己皮肤上化妆，需要演员熟悉木偶雕刻制作。”导演彭泽科对皮影拆分装置一直感兴趣，创作《雀之灵》时，他为手增加大量肢体语言，“手的变化完全在于拆分装置，给演员提供非常大的表现空间。”

知其然，知其所以然。会议透露，文化与旅游部非遗司计划举办高级培训班对木偶传承人“补课”。福建木偶大多用樟木刻的，材料学教授将分析为什么用樟木，有否其他替代木材？传统矿物颜料和新颜料何去何从？唐山、龙江、陕西皮影的刀片，用什么锯条做得最好，如何对美工刀片进行质检，如何寻找更高级磨刀材料？相关负责人表示，这并不是摒弃过去的东西，而是研究如何科学处理，更加高效，“电影领域的机械模型、计算机辅助设计包括3D打印，都可用于木偶，实现材料与技术飞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