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今晚很棒，棒极了

乐迷期待的指挥大师弗朗兹·威尔瑟-莫斯特来了。

结束连续两晚上海大剧院新年音乐会，返场时，指挥弗朗兹·威尔瑟-莫斯特说，“很高兴与上海歌剧院交响乐团这个很棒的乐团合作，祝大家新年快乐。”回到后台，他还沉浸在兴奋中，用德语反复和上海歌剧院舞台总监念叨，“Es war wirklich sehr gut, sehr gut （你们今晚很棒，棒极了）。”

这是弗朗兹·威尔瑟-莫斯特首度访问中国，执棒上海大剧院新年音乐会，同时为上海歌剧院2018年演出季拉开序幕。对于这位古典乐坛炙手可热的新生代指挥、“美国管弦乐团五强之一”克利夫兰交响乐团音乐总监，许多国内观众对他的印象只是“执棒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最年轻的指挥”或者“两次荣登这场世界音乐盛会的指挥”。事实上，莫斯特在歌剧方面有着过人的优势，尤其擅长瓦格纳和理查·施特劳斯的作品。1995年至2014年，他曾先后担任苏黎世歌剧院及维也纳国家歌剧院的音乐总监，指挥超过40部新制作歌剧，其中包括《尼伯龙根的指环》全本，并在萨尔茨堡音乐节等指挥歌剧。

“把维也纳金色大厅的味道带到上海大剧院。”这是莫斯特的目标。上海大剧院总经理张笑丁透露，发出新年音乐会邀约时，院方并不确定能请到这位大师。没想到莫斯特一口答应，12月24日晚就抵达上海排练。莫斯特自言喜欢中国文化，对中药有浓厚兴趣，结束萨尔茨堡音乐节后，他原计划整个12月用于休息，接到上海大剧院邀约，他按耐不住对中国的兴趣，只在泰国过了10天假期就赶赴上海。

一连两晚的上海大剧院新年音乐会第一晚为“维也纳之夜”，整套曲目轻松明快、斑斓多彩，圆舞曲、进行曲、轻歌剧序曲、波尔卡等充分体现音乐之都维也纳的新年音乐会传统。不难察觉的是，莫斯特在选曲上的不拘一格。无论舒伯特的《D大调第三交响曲》，或是小约翰·施特劳斯的“来自山中”《圆舞曲》、歌剧《帕茨曼骑士》“查尔达斯舞曲”，这些作品在过往音乐会均鲜有耳闻。莫斯特2011年初次应邀指挥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时，曾表示曲目的选择应尽量避免让听众抱怨“天啊，又是一样的东西！”，因此他挑选了七首第一次在新年音乐会中奏响的作品，绕开了那些过于主流的曲目，以此呈现更多新意。这次上海新年音乐会由于曲目少见，一度找不到乐谱，经过中美国乐团共同努力才达成目标。

弗朗兹·威尔瑟-莫斯特（右）与上海歌剧院院长许忠。

上海歌剧院院长许忠坦言，曾担忧乐手年轻，在两天内完成两套不同曲目，工程浩大。莫斯特自己也开玩笑，第一眼看到上海歌剧院交响乐团以为是学生乐团。排练从最难的曲目开始，乐团一出手让莫斯特惊喜，“他们非常灵活，长笛、大管的弹性、速度第一次就跟得上所有要求， 单簧管首席演奏非常好，华彩部分有很多发挥。”

用年轻人熟悉的方式讲音乐

莫斯特是土生土长的奥地利人，少年时期他立志成为小提琴手，因一场严重的车祸导致手部受到神经性重创，才转向练习指挥，这一转折开启他富有传奇色彩的指挥生涯。2002年起，他成为克利夫兰交响乐团音乐总监至今已15年，在他家的图书馆收藏七千册乐谱。“克利夫兰是个小城市，没有那么多娱乐，因此乐手更加专注，每次排练大家都做好了百分之百准备，有人不仅带自己的分谱还会带总谱。”莫斯特表示，欧洲乐团强调传统，美国乐团更重技术，演奏精确而透明，有时少了灵活性和歌唱性，“比如我们第一次做《唐·卡洛》音乐会版，乐手害怕配合歌手。事实上，每次演奏不可能跟着稳定的拍子，得有呼吸和延留。”

在克利夫兰交响乐团，莫斯特极为重视音乐普及教育，“艺术机构首先服务本地，这是它的音乐之家。”克利夫兰交响乐团拥有全美最年轻的观众群，谈及秘诀时，莫斯特表示，“首先是音乐品质，乐团要有热情，用年轻人熟悉的方式讲音乐。克利夫兰只有40万居民，乐团facebook有13万订阅者。”

在莫斯特看来，伟大的艺术未必是精英艺术，而是与每个人都有关系的艺术。“有时观众对曲目介绍感到不满，因为它看上像音乐学家写给音乐学家看的，这会让观众觉得自己懂得不多或者不够聪明，我们得用更直接的方式给观众述说音乐。”莫斯特还首次把乐团带到克利夫兰高中去，一个家境不好的小男孩听完乐团演奏后问他，哪里可以学习小提琴。这让莫斯特深受触动，“我们的音乐对一些人的生活产生了影响。”他强调，对孩子讲音乐不要说得太简化了。“孩子对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好的，有非常明确的感知，我们需要让观众从小接触到高质量、强有力的演出。”

今明两年，热爱中国的莫斯特都将率乐团访华。许忠也透露，2018年上海歌剧院将作为第一个受邀的中国艺术团体出访爱沙尼亚萨雷玛歌剧节，带去经典歌剧《卡门》、现代寓言歌剧《赌命》、原创舞蹈集萃《海之梦》三台节目。上海歌剧院交响乐团也将在2019年启动为期两个月的全美国巡演，涵盖棕榈滩、纽波特纽斯、马纳萨斯、宾汉姆顿、伍斯特、艾德蒙等地近40场演出，准备的三套曲目皆为包含歌剧序曲、协奏曲、交响曲的完整音乐会曲目。“频繁而高质量的合作，让我们在与国际顶级艺术大咖对话中越来越自信，让我们在国际交流中越来越有底气发出自己的声音，更是世界舞台对我们认可与期待的最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