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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学生眼中的台湾:从马英九时期的“跨海峡恋爱”,到蔡英文当政后“躺枪”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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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洪鑫诚 2017-10-16 06:00
摘要:可叹的是,如今民进党似乎连此种基于理念与大陆抢人才、与国民党争民意的胸怀和格局都不存在了。

台湾地区领导人蔡英文10月10日发表了题为《更好的台湾》的“双十演说”。对于陆生,她的原话是这么说的,“从2011年开放陆生来台以来,我们看到两岸年轻人可以一起生活、一起学习、一起思考。在相处的过程中,他们对彼此成长背景的差异有所理解,也对一起打造更美好的和平世界,培养一些默契。”

 

坦白说,光看这段话更像是马英九说的。我正是在2011年以交换生身份第一次前往台湾,这段话也确实和那一段交换学习生活的经历十分吻合。

 

“蜜月期”的陆生交流故事

 

那时候,作为较早一批有机会在台湾长期生活的大陆人,我和其他的陆生们一样,对身边的人和事充满好奇。台湾生活也的确很少让我们失望,教授们能够满足你对“儒士”的想象,而两岸年轻人也的确可以一起生活、学习、思考,乃至谈一段“跨海峡的恋爱”。

 

印象很深的是,2012年时任国台办副主任叶克冬访问台湾时表示,鼓励在台陆生多和台生谈恋爱,毕竟,这样的情感交流是最深入的嘛。在那短短的一学期,仅在我的认知范围内,就有不止一对这样“响应主任号召”的情侣档。我隔壁系的一位台湾妹子,就在和一位大陆男生坠入爱河之后,果断申请了下一个学期到大陆交换的计划,“追”到了隔海相望的厦门大学。

 

而在与我们交流日渐增多以后,不少台湾同学用起了从未接触过的QQ乃至后来更为流行的微信,只为之后能与陆生朋友更好地保持联络。

 

最让陆生们感动的是,在那场刚好与我们期末撞上的2012年地区领导人选举中,一些台湾同学其实对蓝绿并没有明显偏好,但他们仍说会投给马英九,因为“希望你们还能再来台湾啊!”我们很难忘记那些在选举中因为陆生而支持马英九的台湾青年,他们仅仅是因为相信国民党胜出就意味着陆生还能来台湾,而民进党代表着另一种可能。

 

事情虽然没有这么绝对,蓝绿在两岸政策上也并非一刀切那么简单,但自2016年那场蓝天变绿地的大选以后,故事的发展好像越来越符合外界的刻板印象。

 

“未完成的答卷”和“不令人放心”的台湾

 

从“未完成的答卷”开始,蔡英文主政下的台湾逐渐变成一个很难令陆生和家长们放心的选择。这两年来,民进党当局在“九二共识”“两岸同属一中”问题上止步不前,迟迟未能交出令大陆满意的答卷。两岸官方、半官方对话几乎全面停摆。除了陆委会对大陆人士访台祭出更严格管控标准之外,今年更爆出“陆生共谍案”,在来台陆生群体中投下舆论震撼弹。

 

此种情境之下,陆生来台意愿大减,不少台湾私校“招陆生大户”叫苦不迭,纷纷诉求蔡英文当局检讨两岸政策,勿让两岸教育合作因政治环境而受阻,更有在台陆生感慨自己会否成为“末代陆生”?

 

“末代陆生”之说不免耸动了些,但足以从一个侧面反映政治基础不稳在给两岸民间交流蒙上阴影,让蔡英文演说中提到的两岸交流30年交流成果和相互信任面临不断倒退的危险。

 

讽刺的是,“三十多年来”“2011年来”这些说法,虽说符合她作为台湾地区领导人的身份。但身居高位的蔡英文在用此论述时恰恰应该反思,反思三十多年来取得的交流成果,包括2011年以来开放陆生,这两段历史中最融洽的那些时间,都是两岸在“一个中国”原则上大抵没有分歧的“蜜月期”。 所以蔡英文只说出了一半,故事的另一半远没有这么正面。

 

在去年凭借“中华民国牌”和“维持现状”的承诺赢得地区领导人选举后,蔡英文越来越无力维持那些如她所说两岸交流中“深受感动”的画面,这不得不说是对选民的一种辜负。

 

往近的说,其实早在马英九第二任期的2013年底,民进党就曾在其“现阶段对中政策总结报告”中提出“在两岸民众社会交流方面,台湾应善待大陆人民,特别是在台的陆配、陆生与陆客,应逐步检讨、修正法令,形塑友善环境,使其成为支持民主、支持台湾的最佳伙伴。”

 

而往远了说,30年前蒋经国开放探亲,也与民进党有关。当时正是在民进党的影响下,台湾各界开始对返乡省亲进行探讨、声援与支持。民间相关社团纷纷成立,各地老兵群起响应,引起国民党高层极大震撼。最终在跨党派有识之士和老兵的共同努力下,才促成开放探亲。

 

诚然,2013年的“善待陆生”、1987年的推动探亲,其中都不免有政治考量存在,不论是希望陆生支持台湾的制度,或是过去作为党外力量站在国民党的对立面。

 

“善待陆生”沦为口号

 

然而可叹的是,如今民进党似乎连此种基于理念与大陆抢人才、与国民党争民意的胸怀和格局都不存在了。

 

在民进党表态“善待陆生”之后,长期为“三限六不”的歧视性政策所困的陆生们一度看见了法案松绑的希望。毕竟,如果连当初极力阻扰陆生来台的民进党都要“善待陆生”,那么蓝绿似乎可以在陆生权益问题上达成更多共识了。

 

事实却告诉我们,所谓“善待陆生”更多只是一句口号。仅在破除“三限六不”的关键一步——健保问题上,陆生们就见证了台湾政治的嘈杂与伪善。从2013年入学读研到今年毕业之前,我在台湾的权益状况几乎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变化。 反而是原本还能在系里担任的助教职位,因为台大工会推动兼任助理纳入“劳基法”而“无辜躺枪”。因为一旦“兼任助理”与校方的雇佣关系明确入法,在校任助理的陆生们就将因不能在台就业的规定而“自动失业”。面对这样尴尬的波及,在权益问题上常常“无法可依”的陆生只能吃哑巴亏。

 

毕业离台前夕,延迟毕业一年的直系学长与我当面“吐槽”此事。他说他的指导教授开设的英文项目急需助教,自己却因陆生身份无法担任,不仅少了一份兼职收入,还缺了重要的学业经历。

 

在我也小小抱怨了一下如今陆生来台的“今非昔比”之后,学长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有点怀念马英九时代啊。”

 

这句“玩笑话”近乎一语道破这几年最大的变化,在那两岸关系“蜜月期”,陆生从台湾社会和两岸的对话中感受到的多是善意,两岸年轻人们也更能心平气和地真正“培养一些默契”。

 

而今即使仍不乏有人坚持善意,舆论却已明显恶化,良性沟通的成本越来越大,“敌意螺旋”成为媒体评论的高频词。

 

以上种种,不知在演讲中强调“圆融的政治智慧”的蔡英文,能不能积极地面向大陆,走出一条圆融的和解之路呢?

 

文字编辑:洪俊杰 图片编辑:苏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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