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是想去西藏,他们想要寻找什么?不是蓝天白云,是内心深处的宁静。”藏族作曲家米久单增在音乐厅后台如是说。他的民族管弦乐作品《天域神韵》为上海民族乐团这场西藏主题音乐会拉开了帷幕。
《天域神韵》之后,是作曲家王云飞的《雪山上飞翔的鹰》、马懋玄的《扎西德勒》、刘畅的《仓央之问》和孙小松的《玛尼的云朵》,还有上海民族乐团艺术总监王甫建的《布达拉组曲》,这些都是由上海民族乐团委约创作的西藏主题新作。去年8月的西藏采风,雪域高原壮美的风景和藏族人民纯净的心,深深地打动了作曲家们。如今这一切变成五线谱上的音符,变成一场关于西藏的音乐会,让观众听见离天空最近的声音。
那里所有的男人都会唱歌,一唱就让人感动
去西藏寻找什么?对年轻的作曲家王云飞来说,原始而神秘的高原风光带给他内心的洗礼,小村落里民间音乐家演绎的古老的传统音乐带给他听觉的震动。他的《雪山上飞翔的鹰》,为双竹笛与管弦乐队而作。竹笛演奏家李婉慈充满柔情的笛声让人看见圣洁的雪山隐现,另一位竹笛演奏家金锴的笛声阳刚大气,那是无所拘束地翱翔于天际的雄鹰。王云飞将他的所见所闻都融入了作品之中,一同融入的还有他对西藏文化和精神的理解。
李婉慈和金锴演绎王云飞作品《雪山上飞翔的鹰》
关于布达拉宫,这座离天空最近的宫殿,王甫建要寻找的,不是建筑恢弘的气势,不是喇嘛诵经之声,而是一千多年来汉藏民族文化融合的历史痕迹。他的《布达拉组曲》由“天际边的普陀罗”“风雪歌舞中的千年经纶”“太阳和月亮相会的地方”三个部分组成。“那天际是自然的也是历史的,是藏族人民的精神寄托。那经纶永恒转动,如同自然与文明的生生不息。在这里,你能看见太阳和月亮同时出现在天际,如同汉族和藏族两个民族的相会与融合。”
上海民族乐团女高音歌唱家王静和特邀男中音歌唱家叶勇在《布达拉组曲》中献唱
从2015年的《我们新疆好地方》到2016年《有一个美丽的地方》,再到今年的《天域神韵》,上海民族乐团采风的脚步走过新疆、云南和西藏,一系列聚焦不同地域和民族的新作陆续出炉。“到少数民族人民的村寨,我们总是被他们发自内心的音乐所打动。那里所有的男人都会唱歌,一唱就让人感动。那是自然的力量,是人性的力量。我们还将去往更多的地方,继续寻找音乐的根脉和精神,创作出真正打动人心的作品。”
返场曲目载歌载舞
离开故土,才发现那里最宝贵最璀璨的东西
去年8月在西藏的采风,向导正是藏族作曲家米久单增。他将采风的作曲家们带到他的老家山南,接受古老的藏族酒歌和仪式音乐的浸润。
米久单增2003年离开故乡到中央音乐学院学习,硕士毕业后回到西藏,成为西藏大学艺术学院作曲系的老师。“直到我离开故土,才真正发现那里最宝贵最璀璨的东西是什么。人们说距离产生美,与人的交往是这样,与文化的关系也是这样。去了北京和上海,去了欧洲和美国,就像照镜子一样,映射出的都是自己的形象和身份。西藏的文化一直是开放的文化,融入了中原、印度、阿拉伯等地的种种影响。音乐也应该是开放的,在交流和碰撞中产生新的声音。”
两位藏族歌唱家次仁宗吉和多吉顿珠用藏语演唱了《翻身农奴把歌唱》
米久单增写了许多西藏题材的西洋管弦乐作品,随着与上海民族乐团的合作,他将更多地尝试民族管弦乐作品。受上海民族乐团委约创作的另一部作品《疯智》,将在音乐中追寻“超越一切的智慧”这个西藏文化中的概念。“不管用什么样的形式和手法,我的主题总是西藏。但我希望它是超越民族和地域的,给迷失于城市生活的现代人也带去思考和启示。”
除了米久单增,这场音乐会上还有从西藏远道而来的仓央嘉措研究者中普琼。在作曲家刘畅的作品《仓央之问》中,他和话剧演员赵胜胜分别用藏语和汉语吟诵起仓央的《那一天》,配以器乐与合唱,有一种让人沉静的力量。两位藏族歌唱家次仁宗吉和多吉顿珠,在音乐会上用藏语演唱了观众耳熟能详的《翻身农奴把歌唱》。这场音乐会不仅讲述西藏的昨天,也呈现西藏的今天。当然,它也告诉人们,西藏如何从昨天走到今天。
从西藏远道而来的仓央嘉措研究者中普琼和话剧演员赵胜胜分别用藏语和汉语吟诵起仓央嘉措的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