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瞰白居寺

美丽安祥的绿度母，冷逸高洁的大成就者，雄强霸气的持国天王……在平均海拔4050米以上的西藏自治区日喀则市江孜县白居寺内，有许多构思奇巧、画工精致的珍贵藏传佛教壁画，但因年代久远、缺乏必要的保护修缮，有的壁画被香灯熏染得模糊不清，有的因殿内漏雨被侵蚀得漫漶斑驳。解放日报·上观新闻记者从日前举行的“首届藏地建筑遗产保护与活化论坛”上了解到，在上海援藏团队的奔走努力和当地相关部门的支持下，这些壁画将得到数字化保存。

论坛由江孜县政府和上海交通大学建筑文化遗产保护国际研究中心共同主办，邀请了全国各地数十位研究西藏古建筑保护与活化的专家学者，聚焦江孜历史文化遗产保护和城市活力发展的有机融合。除了壁画保存修复之外，专家学者们还就古建筑复原、老街修缮等主题展开讨论，共议良策。“江孜县域内有白居寺、帕拉庄园、宗山古堡等重要建筑文化遗产资源，当下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关注古城江孜、藏地建筑，我们也想为江孜优秀建筑文化遗产的保护、研究与活化出一份力。”上海援藏干部、江孜县委常务副书记王高安告诉记者。

将开展壁画数字化保存、宗山复原陈列项目等工作

江孜城

江孜建筑遗产资源丰富，上个世纪30年代，著名藏学家、意大利学者图齐就曾在江孜古城做过大量调研，并著有《梵天佛地》系列丛书，对江孜建筑与壁画做过详细描述。不过，由于各种原因，此前对江孜建筑文化遗产资源的保护并不如人意。王高安告诉记者：“来到江孜后，当看到有数百年历史的加日郊老街三户人家随意拆掉古建筑建设新房，当见到全国文物保护单位宗山由于雨水的冲刷出现局部围墙坍塌，我们很心疼，感到强化建筑遗产保护意识、推进建筑遗产保护与活化已迫在眉睫。”本次论坛就属于“建筑遗产保护援藏”的重要内容之一，得到了上海援藏团队的大力支持。

“白居寺壁画病害成因分析，以树杈状裂隙病害为例：主要出现在距离建筑物顶部1米高度的范围内的殿堂顶部壁画与木梁或椽结合的部位，表现为壁画表面不规则树杈状细小裂隙，裂隙两侧壁画空鼓，局部地仗层（壁画的三个基本部分之一，又叫基础层、灰泥层、泥层）脱落。”这是此次论坛上《西藏江孜壁画保护修复》主题讲座的部分内容。除了该讲座，本次论坛上学者们还作了《白居寺塔保护研究》、《中国传统名村名镇保护规划研究》、《格西拉康和前尼泊尔公馆壁画调查分析》、《江孜加日郊传统建筑的特征和病害调查》等10余场重要讲座。参会人员表示，此次论坛为江孜县古建保护发展提供了重要参考依据。

记者了解到，去年和前年，江孜连续邀请上海交大建筑文化遗产保护国际研究中心组成建筑遗产保护帮扶团，对江孜的历史建筑展开测绘和评估工作。王高安说，下一步，江孜县将在加日郊老街建筑群测绘的基础上，通过稳慎评估和设计，做好宗山复原陈列项目，抓紧开展加日郊老街中国历史文化街区的划定和申报。

建筑遗产要“保护”，更要“活化”

江孜古建筑

江孜加日郊古城有数百年历史，浓厚藏地风格的建筑群体依山而建，至今还有原住民生活的气息。古城、老街并非独立存在，中国传统的村镇都是产生于农业生产集聚地，特别是村落，基本上是依托于农业发展起来的，村镇本来就跟大自然高度契合。与会专家普遍认为，对藏地建筑遗产，“保护”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活化”，让人居和建筑形态重新契合起来。复旦大学教授杜晓帆说：“江孜的城堡、寺庙和民间生活形态互相和谐，所以，在文化遗产保护中，更应该关注这里的人，关注那些在这里生活过、见证了江孜变迁的人。”

王高安说，“保护”是一个相对保守被动的概念，而“活化”则更加积极主动，不但要让古建筑“延年益寿”，下一步还要“焕发青春”。“通过对建筑遗产的保护和活化，我们也想在江孜地域文化传承、旅游产业发展方面做些贡献。”

论坛现场

在论坛的主题讲座上，上海交大建筑文化遗产保护国际研究中心主任曹永康在总体分析江孜县文化遗产的基础上，着重介绍了加日郊老街的建筑调查工作，指出老街建筑的历史价值突出、遗产完整性较好，然而建筑病害普遍存在，人口流失导致建筑坍塌问题日益严重，亟待修缮加固。“保护和更新有时候是并提的，也就是说，保护和更新是互为目的和手段，有了更新的保护，它才充满活力，它才可持续；有了保护前提的更新，它才能留住历史文化底蕴，才能够保持它本身的个性和特征。我们在面对历史建筑、历史街区时，还是鼓励跟今天的生活结合，适当的舒适性、适当的功能利用甚至是适当的产业化都是应该被鼓励的。”

据了解，西藏每年都会投入一定资金用于文物古迹保护。西藏自治区文物局文博处副处长程枭翀指出，藏地古建筑的保护具有重要意义，江孜拥有大量珍贵文物，对其应给予充分重视。“不过，藏地古建筑保护有一些‘天然’的困难，比如海拔高，绒布寺等寺庙在珠峰脚下，而且地方特别广，物资运输十分不便，这对于文物的保护是非常不利的。希望能在更广范围内集众人之力，一起做好藏地建筑遗产保护与活化工作。”

图片来源：受访者提供 图片编辑：雍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