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传千年的“龙华民谣”出书了，还将谱曲传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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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作者：张熠 2017-05-25 09:13

摘要：龙华民谣记载了龙华人的乡恋与乡愁。

“龙华塔、塔龙华，三月庙会游龙华，龙华地方出桃花，千亩桃花映面红。”每天清晨，徐汇区龙华街道的上千位居民，一个不落地跳起由街道自主创编的“花棒操”。这套“花棒操”取材自流传至今的龙华民谣。两年来，龙华街道携手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办公室，抢救性挖掘、收集并整理了近百首流传于龙华地区的民谣。5月24日，汇编成册的《龙华民谣》一书在龙华端午民俗文化活动上首发。

▲老龙华街市风情

熟悉民谣的人快走散了

龙华地处上海市区西南，濒临黄浦江，以寺得名，其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三国时期的东吴。至今，龙华社区还保留有龙华塔、龙华寺等千年遗存。在民间，向来有“先龙华后上海”的说法。

▲龙华塔

民谣，则是人类历史上最早流行于村妇髫童、野老田夫间的天籁之音，是中国民间口耳相传文学中的独特类型。田头河边、斜阳瓜架下、寒雪暖炉边，祖祖辈辈养儿育女的日常生活中，少不了民谣的影子。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民谣在口耳流传中保留着人们对乡土风情、地方智慧的记忆。“从收集到的民谣来看，流传最久的大概有1000多年历史。龙华地区的民谣，既体现了这地区千百年来的变化，也反映了上海地区最早的文化根基的形成。”华东师范大学终身教授、中国民俗学会副理事长、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委员会委员陈勤建说。

回忆起龙华民谣的收集、整理，龙华街道办事处副主任杨海英最大的感触是“坚持”。“随着龙华街区的改造，居住在这里的老龙华人已经很少了，这是我们遇到的最大困难。”负责民谣收集工作的工作人员，一边打听老龙华人的去处，一边咨询专家、去档案馆翻找资料，从各种途径寻找龙华民谣的踪迹。“年纪大的老龙华人把民谣哼唱给我们听，但有时候唱不全，我们听到两句完整的，就开始找资料，慢慢地补全每一首民谣。”杨海英说。老城厢里长大的曲艺理论家、上海市曲艺家协会副主席徐维新也加入到龙华民谣的收集工作中，“上海滑稽剧团有个传统的段子《龙华塔》，以龙华塔为载体，有几段绕口令。在整理、新编段子的过程中，我也收集到一部分龙华民谣。”

“客观地讲，由于龙华的现代化进程比较快，熟悉民谣的人大部分都散掉了：一是年纪大了，二是走散了。如果我们再不收集，这样珍贵的文化遗产就要消亡了。”陈勤建说。

民谣中是龙华人的乡恋与乡愁

这次收集到的近百首龙华民谣，按照“风物”“四季”“民风”“描物”“童趣”“拟情”“纪实”“规劝”等类别一一分类。陈勤建说，龙华民谣记载了龙华人的乡恋与乡愁。民谣集中有生产生活知识，如《养蚕歌》《卖白果》；有庙会里的戏耍技艺、寺庙习俗，如《隔壁戏》《调狮子》《撞钟歌》等；也有龙华的街头生活景象，如乞讨歌谣《乌龟上街头》等。另外，还收录了吟咏龙华风物人文景观的民谣，如《龙华塔》《龙华小镇》《龙华的桃花》，《八仙庆寿》等民间神话题材与民间婚恋题材的民谣也有数首。

▲龙华庙会旧景

▲龙华庙会上的皮影戏表演

80多岁的龙华居民陈金福唱的情歌《十约郎》里，几乎每一段都与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风貌有关，民谣中提到的跑马厅、天蟾舞台等，都是当时著名的城市地标。歌谣不仅提到了这些场所，而且生动描摹了“摩登”的休闲场景。比如其中的“第六约郎六和亭，约郎君约勒拉法兰西，法兰西南面有一个蓝石女，邻仔小妹去跷脚搁手吃香烟”，宛然描摹了一位打扮入时的女郎模样。

“民谣是记录地方社会生活的活史书。”在陈勤建看来，《十约郎》《十二子》等多首龙华民谣富有重要且独特的学术价值。“民谣《十二子》将十二个月与龙华生活生产习俗结合在一起，并选定有代表性的农作物、习俗来记录每月农事。‘十月里向造房子’‘十二月里养小胖子（生孩子）’等关于家庭生活、生产建设等习俗知识，是过去属于农业耕作区的龙华民众面对农业生产和家庭生活的一般观念。”

“民谣是用上海话来流传的，因此民谣的收集、出版，对于传承上海方言也有重要意义。”徐维新介绍，每首龙华民谣都用标准的上海方言加以注音，“告诉大家，上海民谣该怎么念。”

2016年，“龙华民谣”被列入徐汇区第七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除了《龙华民谣》一书的编辑出版以及加大“龙华民谣花棒操”的推广外，龙华街道还邀请了一些专家对部分龙华民谣进行谱曲，拟举办“龙华民谣歌咏大会”，使民谣的吟唱成为社区居民放松身心、培养健康情感的生活方式。同时，街道还将选取一两家区域内的幼儿园作为“龙华民谣传唱基地”，将童谣编入教材，让儿童在简单有趣的形式中接触风土龙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