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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时报》:威权主义浪潮在西方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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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廖勤 编译 2017-02-23 18:16
摘要:冷战结束后的民主化浪潮进程正在发生逆转,威权主义浪潮正在西方登陆。对许多选民来说,民主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而非目的本身。

曾以民主为荣、以输出民主为傲的西方世界如今似乎正在经受民主退潮之痛。自从美国诞生反建制、有民粹倾向的特朗普总统后,各种版本的“特朗普”似乎在许多民主国家复制:法国女版“特朗普”——极右翼政客玛丽·勒庞、荷兰版“特朗普”——民粹主义者威尔德斯、奥地利版“特朗普”——右翼政客霍费尔,甚至日前还冒出了加拿大版“特朗普”——同为商人出身的凯文·奥利里,他打赌民粹主义情绪会帮他打赢选战。面对这股在西方世界涌动的逆流,专栏作家吉迪恩·拉赫曼在《金融时报》上撰文指出,冷战结束后的民主化浪潮进程正在发生逆转,威权主义浪潮正在西方登陆。对许多选民来说,民主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而非目的本身。当民主体制无法保证他们的切身利益时,对民主和自由的信念就会动摇。

 

柏林墙倒塌后,全球掀起一股民主化浪潮。政治自由理念从西欧、美国的传统堡垒向外传播,波兰、南非和印尼等多国也都向民主国家转型。

 

然而,现在的发展进程却似乎在发生逆转。一股威权主义浪潮开始向美国和欧洲蔓延。

 

威权观念和实践的复兴最初表现在一些年轻的民主国家,比如俄罗斯、泰国和菲律宾,如今已经延伸至西方政治生活。波兰和匈牙利政府已呈现威权主义的趋势。最戏剧化的一幕就是美国选出的新总统把自由媒体称为“敌人”,对独立的司法体系毫无敬意。

 

这股威权主义浪潮的威胁将破坏政治运作的美好设想。那种抱着西方成熟发达的民主国家的政治与拉丁美洲或亚洲的政治存在根本区别的观念,可能需要三思。而那种认为中产阶级和年轻人总是民主制度的坚实拥趸的看法也越来越站不住脚。

 

去年,罗伯特·福阿和雅恰·蒙特两位学者撰写了一篇引发热议的文章。这篇文章写在特朗普获胜前,概述了西方民主价值观逐渐式微的观点。文章强调了反民主情绪在美国和欧洲同时兴起。其中一个引人注目的观点是,如今,6个美国人中就有1人认为,“让军队统治”会是一个好主意。而在1995年,16个美国人中仅有1人有这种想法。

 

在出生于上世纪30年代的美国人中,超过70%的人认为生活在民主体制中“至关重要”,但是,对“80后”美国人来说,觉得民主必不可少的只占30%。无独有偶,在欧洲,对民主制度的信心也在下挫,只是没有美国那么明显而已。

 

福阿和蒙特总结道,“在过去30多年里,在北美和西欧的成熟民主国家,对国会等政治机构或法院的信任都在急剧下滑。”

 

福阿和蒙特聚焦的是西方世界。但是,在那些曾经是民主化浪潮象征的国家,“软性威权主义”的复兴更是显而易见。比如1986年推翻马科斯政权的菲律宾、1991年苏联解体的俄罗斯、1994年结束种族隔离制度的南非。这三个国家已保留了民主的关键要素,比如选举,但是也出现民主准则受到侵蚀、拥抱个人统治的趋向。

 

在俄罗斯,上世纪90年代的经济崩溃和法治缺失为普京恢复威权体制创造了条件。普京为软性威权主义打造了一个样板,融合了民族主义、民粹主义、腐败等。

 

罗德里戈·杜特尔特,这位菲律宾的强人总统,也借鉴了普京的剧本。他铁腕打击毒品犯罪,深受年轻选民欢迎,而年轻人对菲律宾建立民主的艰难历程鲜有记忆。

 

南非也受到威权主义的威胁。南非标准银行资深政治经济学家西蒙·弗里曼特尔警告称,“南非的特朗普时刻正在酝酿”。他指出,调查显示,南非“生而自由”的一代——指出生于纳尔逊·曼德拉1990年获释之后的一代人,对民主的支持和那些对与种族隔离制度作斗争有深刻记忆的人们无法相比。在南非,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支持像特朗普那样驱逐非法移民。

 

俄罗斯、菲律宾、南非乃至美国,这些截然不同的国家不约而同出现民主褪色,其内在关联是什么?事实上,对许多选民来说,民主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而非目的本身。如果民主制度无法带来就业,比如南非的情况,或者无法带来安全,比如菲律宾,或者导致生活水平停滞不前,类似美国的情形,那么一些选民就会被威权所吸引。而当政治和经济制度看上去已受到“操纵”,并对内部集团有益时,随着不平等程度的日益加剧,在这种语境下,一国更有可能滑向威权主义。

 

在冷战最后几年担任美国总统的罗纳德·里根喜欢夸口说“自由是管用的”。不幸的是,如果普通人不再相信这点,那么,一些人就可能对自由弃之不顾。
    
(栏目主编:杨立群;题图来源:新华社  图片编辑:笪曦  编辑邮箱:ylq@jfdail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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