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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风情 海派生活”征文作品17】 婶母的老上海味道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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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许丽雯 2017-02-20 17:38
摘要:立秋桂花开后,婶母说,上海的弄堂里时不时还有人挑担前来,“桂花——甜酒酿”,悠悠的叫卖声一漾开,就已经香甜醉人。

    婶母是上海人,那时插队来的江西,后来又嫁给了我叔,生了堂弟,落户在了南昌。奶奶是和我叔住在一起的,因此小时候,双休日我爸常带我去看奶奶。婶母很喜欢我,常常抱我在怀里,逗我玩。有时我偶尔会看到有几个阿姨常来找婶母,她们和婶母叽里呱啦地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觉得很惊奇,奶奶告诉我那就是上海话。

夏日休息天的午后,闷热冗长,婶母常带着我和堂弟一起去她卧室午睡。堂弟那时还小,一会就睡着了,我睡不着,常吵着婶母跟我讲讲上海。

婶母若有所思了一下,点了点我的鼻子说,那我就跟你这个小馋猫说说上海的好吃的。

“一到梅子上市的季节,那一声声“白糖——梅子”的叫声总是在午睡后的小辰光里回响在上海的弄堂中”。我问婶母,“小辰光”是什么意思啊,婶母笑了笑,没有回答。

婶母说听到弄堂里白糖梅子的叫声后,小时贪吃的她就感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心神也不宁起来。常常,叫卖声是先一声“白糖——梅子”,接着唱“梅子甜来梅子酸,乾隆皇帝下江南.......”末了,又是一声“白糖——梅子”,好有韵味的。

婶母说尽管她的姆妈总是告诫她,梅子的酸是会酸坏了小孩子的牙齿的,可是童年的婶母总是忍不住,偷偷的等父母没有察觉的时候,蹑手蹑脚地下楼去,毫不犹豫地将钱交给那卖梅子的。

白糖梅子两三分钱一个,有核桃般大小,梅子上面粘结着一层白花花的绵糖,好看得紧。婶母说她总是喜欢先舔去那白糖,然后再吃那梅子。

我听了直说,“吃了甜甜的白糖再吃那梅子,那肯定酸哪”,婶母说她就算是吃得挤眉弄眼的,但心里是高兴的。

立秋桂花开后,婶母说,上海的弄堂里时不时还有人挑担前来,“桂花——甜酒酿”,悠悠的叫卖声一漾开,就已经香甜醉人。

婶母接着说,若是买得来,能煮一煮酒酿水潽蛋或下一下酒酿圆子那当然好得不得了,但就是单单这样吃一碗甜酒酿下去,也一样令人陶陶然、醺醺然的。

上海的弄堂里,常常还有卖粥的。婶母说。

那卖粥的叫卖很是特别,常常是抄起一根硬木小棍,有板有眼地敲着摊边固定的一截空竹,于是那笃笃之声便回响在上海的老弄堂里。婶母说她一听到这样的响声,就知道卖粥的来了,于是讨了钱,飞奔下楼来。婶母最爱吃的是一种叫白糖莲心粥的,在江西没得吃,她说。我告诉她那是因为江西人没上海人那么喜欢吃甜的。她笑笑,接着说,在天寒地冻的辰光,喝上一碗甜甜的莲心粥,连心都要热了。

我听了婶母跟我说了这么多老上海好吃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嚷着婶母跟我做莲心粥、酒酿蛋还有白糖梅子吃。婶母听了哈哈笑,又点了点我的鼻子说,你这个小馋猫,刚吃完午饭,又要讨吃的来,而且,现在我到哪去变这么多好吃的给你来。我还是缠着婶母不依不饶。

婶母被我缠得没办法,起身打开卧室旁边的小柜子,找出一个大大的饼干筒,扳开盖子,拿出了一包五香蚕豆来给我解馋。婶母说,这是常来家里找她的几个阿姨中的一个,回上海探亲时,特意给婶母带的。

那时刚认得字的我,看到婶母拿出的包装袋上写着“老城隍庙蚕豆”,就接着听到婶母笑着说:“不尝老城隍庙五香豆,不算到过大上海!”我赶紧拿了一粒五香蚕豆放到嘴里,刚开始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味道,等到把皮咬开,吃到里面的蚕豆时,感觉非常清香,回味很足,我又忙不迭地拿了好几颗蚕豆放到嘴里。婶母笑了,跟我说:“慢点吃,慢点吃,别噎着”。结果那个夏日的午后,我躺在婶母的卧室里,把婶母那一袋五香蚕豆差不多吃光了。

后来长大了想起这件事,觉得自己真是太好吃了,那包蚕豆本应该是婶母用来慢慢回忆上海辰光,缓解乡愁用的。结果都被我吃了。

 

(本次有奖征文由解放日报•上观新闻联合城市超市共同举办,征文截止日:2017年3月1日。请至上观新闻客户端的专题里查看征文启事和已刊登的征文作品。投稿地址:上海市静安区康定路1469 号海森国际大厦1701 室征文组委会  邮编:200042   电子邮箱:haipaishenghuo@cityshop.com.cn  题图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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