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关篮球的消息并不少。新华社报道说，姚明和中国篮协副主席李金生共同担任“第九届中国篮球协会代表大会暨换届会议”筹备组组长，算是传出姚明可能担任中国篮球协会主席的一种呼应，更是未来中国篮球运动管理中心可能和国家体育总局脱钩的一个伏笔。姚明的确是中国篮球一个特殊的符号和有力的象征。2016年4月，NBA宣布姚明在退役5年后入选2016年奈史密斯篮球名人堂。说到奈史密斯，就和美国篮球的发源地搭上了边，也和篮球的发明人挂上了钩。

一、一个人物：奈史密斯

詹姆斯·奈史密斯（James Naismith，1861.11.6-1939.11.28）是加拿大、美国体育教育家、体育教练、体育发明家。1891年在他30岁的时候，他发明了篮球。他写了有关篮球的13条规则，他建立了堪萨斯大学的篮球运动队。他的一生和美国乃至世界篮球息息相关相关。1904年，他看到了篮球成为圣路易斯奥运会的表演项目并于1936年柏林奥运会正式比赛项目。他也看到了美国篮球全国邀请赛（NIT，National Invitation Tournament 1938）和NCAA全国篮球锦标赛（NCAA Tournament ，1939）的生根发芽。

图为詹姆斯·奈史密斯博士在1939年的资料照片。1891年，在美国马萨诸塞州的世界基督教青年会培训学院出任体育教师的詹姆斯·奈史密斯博士发明了篮球。奈史密斯博士于1939年去世，终年78岁。由他创建的篮球运动成为全世界最流行的体育项目之一。1959年，奈史密斯博士入选首届奈史密斯篮球名人堂。

奈史密斯1861年出生在加拿大安大略省的阿尔蒙特（Almonte），是苏格兰移民的后代。他的父母都出生于1833年。小时候的奈史密斯玩追逐、捉迷藏、儿童击石子游戏（duck on a rock）等游戏。其中，在击石子游戏中，他发现用柔软的较慢速度的高抛投出去比直接的硬扔出去更有效，这个念头和发现或许和后来他发明篮球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因为很早成为孤儿，他和他的叔叔阿姨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1883年，他在阿尔蒙特高中毕业，并进入蒙特利尔麦吉尔大学（McGill University）学习体育教育（Physical Education）。奈史密斯身材瘦长，5英尺10.5英寸高（约1.79米）、178磅重（161斤）的他在体育项目上多才多艺并且很有天分。他进入了橄榄球、长曲棍球、足球和体操等项目的大学队。在橄榄球运动中，他自己做了衬垫保护耳朵，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用而已。除了篮球，他还是橄榄球的头盔发明者。1888年，他获得体育教育学士学位（BA），1890年在蒙特利尔的长老派学院（Presbyterian College）获得类似硕士的毕业文凭（Diploma）。从1891年开始，他成为麦吉尔大学第一个运动主管并教习体育教育，但他很快到了美国马萨诸塞州的国际基督教青年会培训学校（International YMCA Training School），即后来的春田学院（Springfield College）任教。

篮球运动最早的雏形。

美国东北部新英格兰地区的冬季严寒，国际基督教青年会培训学校体育教育部门领导古利克（Dr. Luther Gulick）希望奈史密斯用14天时间创造一样室内体育活动。他要求这种活动不占用太多空间，能帮助运动员保持体形，并且强调这种活动对所有参与者都比较公平并且不那么粗鲁。奈史密斯根据指导意见给自己定了3条思考路线。第一，他分析了那个时候大多数流行的运动（英式橄榄球、长曲棍球、橄榄球、足球、冰球、垒球）伤害中，足球所用的软球是最安全的。第二，他发现许多身体接触发生在跑动中持球或击球，因此他决定新的球类运动项目中，传球是球员之间唯一的选择，即球员不能持球跑动。最后，他为了进一步减少球员的身体接触，把“门框”的高度设定高于球员的头顶，这样门框无需防守。球员为了得分，只能使用软的高吊或高抛的方式投球，这灵感来自于他小时候的石子游戏的实战经验。奈史密斯把这种项目叫篮球，也就是“投桃筐”的球类活动。1891年12月，篮球于是被发明了。在一份手写的报告中，奈史密斯描述了第一场比赛的情况。和现代篮球（5对5）相比，第一场比赛上场的球员是9人对9人，用的是足球，用的也不是现在的篮圈，而是有底的篮筐。当时两边的墙上各有一个高于地面10英尺的筐，最初的筐是有底的，投进去之后需要一把梯子靠墙，人上去取球。奈史密斯还在布告板上写了他编的最早的13条篮球规则，并竭力让球员尽快理解。球员出现最多的错误是带球走步。在最初的规则中，还没有运球的规则，因此球员之间只能传球，投篮得分，比较多的是过顶传球。球员每次得分后回到中场的跳球，现在这个规则废弃了，只有在开场有中场跳球。1939年在一次电台采访中，奈史密斯更详细地描述了第一场球和最初的规则：“我给他们（球员）看了钉在体育馆两侧的篮筐，我告诉他们投入对手篮筐，我吹了哨，第一场篮球比赛就开始了……球员们抱、扭、踢，伤病总共是这样的：几只淤青的眼睛，一名球员肩膀脱臼，一名球员被撞得昏迷。”第一场比赛看上去“简直是谋杀”，和奈史密斯发明篮球的初衷相去甚远，因此他修改了一些规则，在那次采访中他继续介绍当时的情况：“让篮球变成干净的运动，最大的改变是不能拿球跑，这样就阻止了拉扯等动作。之后的比赛就没有一例受伤情况了”。在现存最早的一张篮球照片中有9个人，这也是最早参加的18个人中的8个球员，其中奈史密斯穿着西服，其他8人都穿着球衣。

这是世界上现存最早的一张篮球队照片，图中唯一穿西装的就是奈史密斯。

1892年，篮球在校园中变得非常流行，春田学院报纸《三角形（The Triangle）》主编丹尼斯（Dennis Horkenbach）在一篇文章中把篮球称为一个新的运动（A New Game），并把这个球叫“奈史密斯球（Naismith Ball ）”，但是被奈史密斯拒绝了。1893年，篮球通过基督教青年体育会传到美国之外，开始了篮球的国际化。

1898年奈史密斯在丹佛获得医学学位，他到堪萨斯大学担任运动主管和体育教育讲师，之后担任篮球教练，堪萨斯大学的篮球队因为他的到来组建起来。那个时候，篮球比赛主要在附近的基督教青年体育会球队比赛，因为篮球的发明，美国全国的基督教青年体育会联系紧密起来。除了基督教青年体育会球队的比赛，堪萨斯大学的比赛对手还有两所大学。这些对手中只有堪萨斯州立大学目前在大12联盟（Big 12），并且只和堪萨斯大学打过1次。不过略微尴尬的是，在堪萨斯大学篮球队历史上，奈史密斯的执教成绩是最差的，也是唯一胜少负多的教练（55胜60负），他执教了9个赛季，胜率最高的是第一个赛季（1898-1899赛季）的63.6%（7胜4负）。此后，他又回归到教师这个职位。

篮球被发明后，在整个美国开展非常普遍，校园体育促进了这项运动的推广。

不过，奈史密斯带出了几位功勋教练员。他的继任者阿伦（Phog Allen）被称为“篮球教练员之父”，也是篮球名人堂成员。阿伦还带出了史密斯（Dean Smith）、拉普（Adolph Rupp）等后来获得全国冠军的教练员，他们也是篮球名人堂成员。

世纪之交，篮球在美国东部开展得很普遍，校际之间的比赛也多了起来，1904年篮球还作为奥运会的表演项目。作为篮球发明人，奈史密斯心中篮球是个新奇的项目，他更喜欢体操和摔跤。根据篮球名人堂的记录，奈史密斯既不对自我表现类的项目感兴趣，也不对竞争性项目的荣誉感兴趣。相反，他对体育教育生涯非常感兴趣，1910年他还获得了名誉体育教育硕士学位（honorary PE Masters degree）。1916年，他在墨西哥边境逗留4个月，然后去法国旅行，出版了《现代大学（Modern College）》（1911）和《健康生活的实质（Essence of a Healthy Life）》（1918）2本书。1925年他加入美国籍。

1935年，由奈史密斯的学生阿伦创立的美国篮球教练员协会（NABC，the National 筹集钱款资助74岁高龄的奈史密斯观看了柏林奥运会篮球比赛。在这届奥运会上，男子篮球第一次列为正式比赛项目，美国、加拿大、墨西哥获得金银铜牌，奈史密斯给他们颁发奖牌。 在这届奥运会上，他还被推选为国际篮联名誉主席。当他回国时他这样评论，看到许多国家的人参与篮球运动是对他发明这项运动的最大安慰。1937年，奈史密斯推动了全国校际篮球联合会（National Association of Intercollegiate Basketball）的成立，该协会后来改为全国校际体育联合会（NAIA，National Association of Intercollegiate Athletics），这一年，他以76岁的年龄从堪萨斯大学退休，包括之前担任教练员，他在堪萨斯大学工作了近40年。 1939年，因为致命的脑出血，他在堪萨斯大学所在地劳伦斯去世。这时候NCAA开始全国性的篮球比赛差不多4个月。他的手稿《篮球--它的起源和发展》1941年出版。在劳伦斯，有一条路以他名字命名，堪萨斯大学篮球馆就在奈史密斯路1651号。尽管他执教校队成绩最尴尬，堪萨斯大学还是以他的名字命名学校篮球馆（James Naismith Court），另有一个学生宿舍为奈史密斯厅（Naismith Hall）。

　姚明成为历史上首位进入名人堂的中国人。奈史密斯篮球名人堂1959年设立，旨在纪念为篮球运动作出卓越贡献的球员、教练、裁判及其他贡献者。迄今为止，已经有345人入选名人堂。图为2008年8月6日，姚明在北京参加奥运火炬传递的资料照片。

奈史密斯被长久地纪念着。美国篮球名人堂以奈史密斯命名，1959年第一次在春田学院开放；NCAA把每年最佳球员和最佳教练命名为奈史密斯奖；高中男女球员“最具潜力球员奖（Naismith Prep Player of the Year）”也以他名字命名，1987年首次颁发。比较巧合的是，1976年加拿大蒙特利尔奥运会，女篮也成为正式比赛项目， 奈史密斯出生在加拿大，在蒙特利尔度过了大学时代。在加拿大，奈史密斯是加拿大篮球名人堂成员、加拿大奥利匹克名人堂成员、加拿大体育名人堂成员、安大略省体育名人堂成员、渥太华体育名人堂成员、麦吉尔大学体育名人堂成员。奈史密斯还是堪萨斯州体育名人堂成员、堪萨斯名人堂成员、国际篮联名人堂成员。国际篮联的篮球世界杯也以他名字命名。在他出生地的阿尔蒙特，每年举办各个年龄段的3对3篮球比赛，吸引几百支球队在20多个半场球场参加比赛。

“飞人”乔丹被认为是篮球史上最伟大的运动员。乔丹在职业生涯中共获得过6次总冠军，5次当选NBA最有价值球员，6次当选NBA总决赛最有价值球员，2次入选美国奥运队并获得2枚奥运金牌。2009年，乔丹入选奈史密斯篮球名人堂。

现在全球每年打篮球的有3亿人，成为最流行的项目之一。ESPN评选的20世界最受尊敬的运动员（most-admired athletes），乔丹列第一，美联社把乔丹列第二。两家媒体都把张伯伦和拉塞尔列入前20名，证明篮球这项运动受瞩目的程度。奈史密斯的13条篮球规则的文件，被认为是篮球的奠基性文献，2010年12月在纽约苏富比拍卖，价值433万美元。堪萨斯大学的校友拍中并捐赠给堪萨斯大学。

有个小花絮值得在最后说道说道。奈史密斯（Dr. James Naismith）从来没有中间名字，他的签名中也从来没有中间名字，有的文献中他姓名中间有个大写的“A”，应该是堪萨斯大学某个管理者给他加的。另一个小花絮是，奈史密斯的孙女在春田学院图书馆工作，她2016年刚刚退休。

二、一所学校：春田学院

春田学院（SPRINGFIELD COLLEGE）位于美国东北部的马萨诸塞州春田市，创办于1885年，是一所私立学校，在体育教育领域以及体育人才培养方面声名卓著。除了美国本土的体育教练员培养，春田学院在国际化方面做得卓有成效，为中国以及其他亚洲国家培养了体育方面的人才。例如，曾担任清华大学体育部负责人、在体育领域工作52年的马约翰于1919、1925年两次在春田学院进修，他提出了著名的“为祖国健康工作50年”的口号。他的二儿子马启伟1948年在春田学院获得硕士学位，曾经担任北京体育学院（北京体育大学前身）院长，在中国和世界排球界颇有声望。中国篮球开拓者之一的牟作云1946年到春田学院进修。国际奥委会委员的董守义1923年到1925年在春田学院进修。根据春田学院副校长琼斯博士（Stuart Jones）介绍，目前了解到最早到春田学院学习的第一位中国人是在1912年。

以篮球运动发明者和体育教育出名的春田学院，在上海设立办事处。

春田学院的教育注重身心结合，该校的标识（LOGO）是一个倒三角，标志着身体（body）、心灵（mind）、精神（spirit）三者的统一。目前春田学院有2300多本科生，1000余名研究生，其中包括约20个国家和地区的125名学生。2017月1月14日，春田学院驻中国上海办事处揭牌，目前春田学院和华东地区的苏州大学、上海体育学院、华东师范大学保持着较好的联系。

在篮球教练培养方面，春田学院因为是篮球发源地而独树一帜。美国的篮球教练员协会（NABC，National Association of Basketball Coaches）由奈史密斯的学生阿伦所建立。该协会成员吸纳NCAA大学篮球的三个级别的教练员。考虑到春田学院的独特地位和悠久历史，又是美国篮球名人堂的所在地，因此春田学院篮球主教练经常担任该协会主席，下一届主席有望由该校主教练担任。根据现春田学院篮球队助理教练之一周鹏的介绍，春田学院教练员在这个教练员协会中担任一定职位，这是表达对春田学院这所有悠久体育传统学校的敬意。春田学院教练组也经常被邀请观摩每年NCAA的四强赛。

图为1969年5月5日，波士顿凯尔特人队球员比尔·拉塞尔（左）防守洛杉矶湖人队球员张伯伦的资料照片。1975年，拉塞尔入选奈史密斯篮球名人堂，三年后，张伯伦进入奈史密斯篮球名人堂。

美国大学篮球联赛的有3个级别。以春田学院为例，该队是D3（Division 3）级别的球队，主教练的身份是50%的教练（Coach）和50%的教师（Teacher）。实际上，第一级别D1（Division 1）的整个教练员体系和其他两个级别也差不多。第一级别联赛因为有电视媒体的转播，运营比较成功，商业价值更高。第三级别学校球队的运动员和前2个级别的学校比，差别在于运动员没有奖学金。春田学院篮球队的球员除了训练、比赛，学习相关篮球和体育知识更多一些，他们毕业不像前2个级别的运动员那样进入职业球队，更多地成为篮球教练员。

目前春田学院篮球队主教练是67岁的老教练布洛克（Charlie Brock），助理教练有4位。主教练统管球队，而助理教练分工明确，各管一摊，有防守教练、技术教练、各个位置的专职教练。春田学院的4名助教一名老教练，长期在春田学院篮球队工作，主要负责中锋的训练，他的年龄比主教练年龄还大。另外3名助教都是研究生，包括来自中国的博士生周鹏。他主要协调后卫分工；另2名助理教练负责技战术，负责训练课的内容、训练强度、时间分配。

说到篮球教练员的培训，春田学院也经常承担美国的篮球教练员协会（NABC）的培训项目（Coach Clinic）。这是一个常态的培训研讨班，春田学院经常承接美国东北部地区几个州以及马萨诸塞本州内部篮球教练员的培训。通过培训，篮球教练员获得专业知识提升和人脉资源拓展。

图为1997年6月13日，芝加哥公牛队主教练菲尔·杰克逊（中）在球队击败犹他爵士队获得NBA总冠军之后举起奖杯庆祝。 杰克逊于2007年入选奈史密斯篮球名人堂。 

春田学院成为美国篮球的重镇还在于奈史密斯篮球名人堂（Naismith Memorial Basketball Hall of Fame）。该篮球名人堂首次开放于1959年，其实是一个篮球博物馆。美国许多大学有博物馆，例如笔者曾经在印第安纳大学以访问学者身份进修1年，该校艺术博物馆由著名设计师贝律铭设计；笔者造访堪萨斯大学，该校的自然历史博物馆（Natural History Museum）非常不错。篮球名人堂在1968、1979、1985年等进行翻修、新建、迁址等保护性或扩展性的工作，最近一次搬迁是2002年。进入篮球名人堂的有NBA球员、教练员等，有一系列苛刻的必要条件，此外还有一个提名委员会和评审委员会进行遴选。2016年姚明成为中国第一个进入篮球名人堂的中国人。

除了篮球，春田学院和排球的关系也渊源颇深。排球运动1895年在马萨诸塞州由美国人威廉姆·摩根（William G. Morgan，1870-1942）发明。不过，排球的发扬光大和春田学院很有关系。1896年年初，基督教青年会（YMCA，Young Men's Christian Association）学校的体育部门领导在春田学院召开会议，春田学院体育教育部门领导古利克（Dr. Luther Gulick）邀请摩根到春田学院进行排球表演赛。摩根派出了2个队，每队5人，这是有记录以来的排球运动的第一场比赛。排球运动很快在基督教青年会学校推广开来。到现在，国际排联有220个会员单位，是会员最多的国际体育组织。

三、一个体系：两个层次

美国篮球从1891年开始发展起来，和美国整个大学发展、大学体育发展密切相关。综合来讲，美国篮球运动长盛不衰，篮球文化蔚为壮观，和其运行体系密切相关。从上个世纪30、40年代开始，美国篮球逐渐形成了由大学篮球和职业篮球两个层次组成的篮球赛事体系。这两个层次既独立运行，又密切相关，这里以男子篮球为例进行分析。

随着包括篮球在内的校际体育交往的增多，成立全国性的大学体育联合会成为一种必要。1906年3月31日美国大学生体育联合会成立，1999年NCAA总部迁到印第安纳州首府印第安纳波利斯。

　　图为2012年9月7日，菲利普·奈特在奈史密斯篮球名人堂入选仪式上讲话的资料照片。菲利普·奈特是美国耐克公司的创始人和董事长。2012年，奈特入选奈史密斯篮球名人堂。

1938年，美国大学男子篮球的全国邀请赛（National Invitation Tournament）开打；次年，NCAA全国篮球锦标赛（NCAA Tournament）开打。早期的时候，全国邀请赛的影响更大一些，不过NCAA在商业运营方面更为成功，因此逐渐占据了上风。从目前情况来看，NCAA全国锦标赛类似于欧洲足球俱乐部的冠军杯；而全国邀请赛类似于联盟杯的比赛。从1939年以来，获得NCAA全国锦标赛篮球冠军最多的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的11次，然后是肯塔基大学的8次，并列第三的是各自获得5次冠军的北卡、杜克以及笔者曾经进修的印第安纳大学（1940，1953，1976，1981，1987）。NCAA全国锦标赛的赛制在过去的近70年中有不少改变，但其本科球员、业余性质、学业要求等规矩和标准则一以贯之。

NCAA大学篮球目前形成了一套规范、紧凑、科学的竞赛机制。NCAA大学篮球一般在传统的老兵纪念日（Veterans Day，11月11日）开赛，常规赛到2月底3月初结束，然后是各个区域联盟的锦标赛，主要是决出参加之后NCAA大学篮球全国锦标赛的名额。全国锦标赛则在传统的3月举行，赛制为单淘汰赛，被称为“疯狂三月（March Madness）”。NCAA64强的演进竞猜（NCAA Bracket）是3月整个社会的热门话题，甚至吸引总统进行推演（Presidential Bracket）。目前NCAA篮球全国锦标赛电视转播商为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花费108亿美元获得14年（2011-2024）的转播权。NCAA决赛日，NBA不安排比赛。NBA常规赛只有3天不安排比赛，其他2天是感恩节和圣诞节前的平安夜。

如果说NCAA大学篮球比赛是业余性质的基于学校层面的竞赛体系的话，那么NBA就是职业层面的篮球联赛体系。NBA并非美国第一个职业篮球联赛，但毫无疑问是最为成功的职业篮球联赛，也是最为国际化的美国职业体育联赛。最近几年的NBA全明星赛，差不多用40多种语言在220个左右的国家和地区进行转播。

图为2010年8月13日，在1992年巴塞罗那奥运会上夺冠的美国“梦一队”成员在入选奈史密斯篮球名人堂后合影。

NBA从1946年开始第一赛季的比赛，从时间上来有2点值得注意。第一是1945年二战结束，美国社会需要一种娱乐方式和产业形态，职业篮球联赛承担了这个责任；第二是1938、1939年两个全国性的大学篮球联赛开始，当这些大学球员毕业后，恰好为职业篮球联赛提供了源源不断的人才资源，客观上也促成了NBA职业联赛的开幕。NBA的发展、壮大这里不再赘述，但是工资帽（Salary cap）、豪华税（Luxury Tax）、选秀（Draft）甚至停摆（Lockout）等都对职业体育产生了极大的影响；WNBA的产生；海外季前赛、常规赛、全明星赛的推出以及梦之队参加奥运会和世界篮球锦标赛等，都值得体育赛事运营和产业运营部门仔细揣摩和深究。

简而言之，NCAA大学篮球和NBA职业篮球既相互独立，又有序衔接；既并行不悖又各美其美；既提供娱乐产品，又制造就业机会；既是体育文化载体，又是体育产业支柱。

四、一个思考：体育文化    

美国春田学院是篮球的发源地，奈史密斯是篮球的发明者。在现代竞技体育项目大多数源自英国，而篮球是不多的源自美国的项目。在跨越3个世纪的100多年中，美国篮球形成了自己的篮球文化，如NCAA大学篮球是美国校园文化的表现，NBA是美国职业体育的样板。

中国有传统的体育文化，例如武术源远流长，可挖掘的资源很多；即使是外来的项目，我国的乒乓球和女排也长盛不衰，是中华体育精神的杰出代表。在健康中国的大战略下，在备战2020东京奥运会、筹办2022北京冬奥、杭州亚运的大背景下，我们怎么利用这些中国的传统项目和优势项目，怎样从文化层面弘扬我国的传统体育文化和优势项目的体育精神，显得尤为必要。

为中国带来诸多荣誉和精神激励的女排将士们，应该为她们还有更多队员、教练设立中国自己的奥运名人堂。

美国许多大学有博物馆，除了春田学院的篮球名人堂，亚拉巴马大学有知名橄榄球教练布莱恩特的博物馆，其实中国也可以有自己的体育名人堂，上海体育学院有中国武术博物馆，也在建国际乒联博物馆。上海要在2025年打造著名体育城市，高等院校在智力支持、文化交流、人才培养方面该怎么做，既需要宏观层面的顶层设计，又需要中观层面的制度保证，还需要脚踏实地“撸起袖子加油干”。

作者简介：

陈国强，男，上海体育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新闻传播学博士

上海体育学院体育、媒介与文化研究中心研究员美国印第安纳大学公共健康学院访问学者（2013-2014）

题图插图：新华社、春田学院官方网站等

主编：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