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5日“分答”上线，一天之后，“分答”开始在微信朋友圈刷屏。“分答”是“在行”出品的微信应用。所有人可以向所有人提问。回答者设定自己的价格，限制在1元到500元之间，然后通过对其他人问题的答复得到这笔钱——必须是语音，时间被限制在60秒内。除此之外，这个产品设计了“分成”机制：当回复者的语音被其他人“偷听”时，提问者与回答者都可以得到0.5元。

奇葩说第三季的热门选手、编剧鹦鹉史航长期霸占“才华榜”第一的位置，因为他在“分答”上赚钱最多。每个问题收费38元，截至5月28日下午，鹦鹉史航已经回答了1197个问题，总收入59160元。但是，这个“最赚钱”的宝座很可能被刚刚入驻的王思聪夺走，因为王思聪回答一个问题的收费高达3000元，截至5月28日下午，他只回答了16个问题，但总收入已经高达55128.5元。

王思聪回答的问题包括“作为亚洲首富的儿子，您的人生还有什么买不起？”、“我替几千万适龄女性问吧：请问你择偶条件是什么？”“听说你是不婚主义，要是交往的女孩子意外怀孕怎么办？”。我花了一共3元“偷听”了这三个问题的回答，不得不说从回答的质量来看，3000元的定价实在有些太高。而鹦鹉史航则在45秒时间内引用唐诗回答了“3000元提问值不值”这个问题，感叹“三千宠爱集一身”。

（5月28日晚，王思聪在“分答”的收入已超过鹦鹉史航）

“分答”刷屏之后，让很多业内人士看到了知识变现的光明未来。“在行”自己的微信号上颇为自信地提出口号:“你睡了，你的问题还在为你赚钱！”似乎一扫多年怨气。在此之前，大部分的评论家还在不断质疑姬十三的知识变现能力。虽然2014年年底，姬十三的果壳网对外宣布完成C轮2000万美元融资，而他也在媒体上公开表示，目前果壳的账户上有1亿元。

与“在行”一起被质疑知识变现能力的是知乎。巧合的是，就在“分答”上线的前一天，在知乎举办的第三届 “盐 Club” 上，创始人周源现场发布了一款知乎的新产品——“知乎 Live”。一时间，知乎和在行必有一战的说法成为被人津津乐道的新话题。

只是，这次真的算是知识分享的胜利吗？无论是王思聪还是鹦鹉史航，回答的大多数都是八卦问题。而“分答”的“才华榜”上，一度也是八卦、情感问题的天下。互联网评论家阑夕曾用这句话来描述这一现象：人们似乎普遍吝啬于将消费用于学习，却习惯在追求多巴胺的快感上挥金如土。

人性的阻碍如何克服？正在风暴中心一路狂奔的姬十三也许有了答案。感谢电话那头的当地交通，让这次“聊几分钟”变成聊了好几个几分钟。

谈“分答”刷屏

上海观察：能不能先复盘一下“分答”的诞生？

姬十三：现在离复盘还早了点吧。这个产品是团队的“脑暴”结果，是我们团队独创的一个想法。就我所知，中外都没有这样的产品。产品是由一个秘密小分队，租了王小山的四合院，利用平时的下班时间和周末时间做出来的。

但我觉得一个东西能爆发出来肯定不是突然的灵光一现，而是长期积淀的过程。因为“在行”一直在做知识的变现。关于这方面我们有大量的研究、大量的内部讨论和实验才能做出来。否则，一个点子对了，但后面的东西会跟不上。

一个公司真正能够带来价值的是产品力和创造力。这个年代，光靠砸钱已经很难获得有效地增量。这段时间，“分答”就向大家展示了，一个好的产品、机制是如何迅速引爆互联网的。靠砸钱是没用的，否则你说获取这些流量，需要砸多少钱？

上海观察：这个算不算您做的最现象级的产品？

姬十三：看你怎么定义现象级吧。去年“在行”出来的时候，大家也觉得挺现象级的。

上海观察：您估计这次“分答”会火多长时间？

姬十三：它引起了很多人的热议，大家觉得很值得关注，因为知识收费。也有人质疑，是不是一阵风。这个事情只有靠产品来回击了。（上线）10天里面，所有的数据都涨了一倍。我不能告诉你确切的数值，但人均的行为都涨了一倍。所以我觉得这个是最好的答案。

上海观察：怎么找到这么多大咖？

姬十三：两方面。一方面，“在行”一直在做知识的交易，本身就积攒了很多优质的行家。我们现在有8000个行家，这些人大部分都已经入驻（在行）。另一方面，“分答”本身机制很好，吸引了很多大V。这些行家、大V都想要变现。过去怎么变现？软文、交易。现在大家可以堂堂正正地用头脑里的知识来变现。这是个巨大的吸引力。

上海观察：王思聪的回答定价3000元是不是太高了？

姬十三：个人觉得王思聪的那几条回答挺有质量的，回答蛮坦诚，我的一些朋友在微信朋友圈转了以后点评说，对他“路转粉”。而且对王思聪提个问题也算是投资，你看偷听的数量和上升的趋势，基本上今天提问王思聪的人都能把3000元挣回来。

上海观察：我看到您在微信朋友圈对“分答”的刷屏评价是“好意外”，出乎您的预料了？

姬十三：我们预感到这个产品会刷爆朋友圈。但是它上升的速度确实超过我们的想象。

刷屏的原因是，优质的机制促进了优质的需求。你会看到，这里提问的人非常踊跃。这是因为我们有一个分成机制。反过来，优质的需求又会引发优质的共鸣，提问多了，大家都想提出好问题，需求多了，供给就会增加。这就会变成一个非常良性的循环。

同时，我们又通过微信朋友圈和微信公众号进行了有效的流量分发。所以这个就很有意思。

上海观察：您在微信上提到会利用“分答”打造知识界的网红，打算怎么做呢？

姬十三：所以我说现在这个时间不是特别适合复盘。有一些不能说。

知识经济与粉丝经济不是截然对立，而是一个事物的两方面，并非不可调和。粉丝经济是知识经济的信号通路，放大通路。带粉丝的知识经济更有味。如果我们能打造一堆知识经济的网红，对各方面来讲都是很好的事情。

谈知识变现

上海观察：和“在行”相比，“分答”的变现方式更好一些吧。

姬十三：“在行”是中量级的知识变现，“分答”我们管它叫做轻量级的知识变现。它的应用场景不太一样。去年“在行”出来后，去年下半年大概有100家创业公司在复制我们。对我们来说，“在行”和“分答”形成了一个非常好的生态互补。

上海观察：但是我感觉“在行”的活跃度好像不高。我的一个朋友在“在行”上好久没接到单了。

姬十三：怎么可能呢？“在行”的数据一直在往上升。还是看人吧。一个平台上万个人，肯定有人是不活跃的。“在行”整体来讲，今年春节之后数据是暴涨的。

上海观察：我注意到，“分答”的才华榜上大家回答的问题主要以情感、八卦为主。这也算是知识吗？

姬十三：只能说明这块需求很大。只要是靠头脑吃饭的，都是知识。

如果你关注我们这个产品，就会发现每天都有一个新功能上线。所以关于榜单的排序，我们也在考虑不能纯粹靠收入来排，过于赤裸裸了。所以我们刚刚上了一个新的榜单。我们是一个每天迭代一次的公司。

这几天，用户的玩法迅速地发生变化，用户的数量也在迅速地增多。比方，现在有些人，睡前给你读诗，玩得很嗨。这个行业真有意思。

上海观察：“分答”是你们目前最好的盈利模式吗？

姬十三：果壳网去年是盈利的，“在行”我们虽然不拿佣金，但也有现金流。公司的产品生态是互相弥补。“在行”做的是先有交易，再到社区。交易先行，是非常直接的。

上海观察：果壳网做的产品很多，有MOOC、在行、小蛋空气净化器，备孕 App“研究生”，两性交流 App“知性”，还有“十五言”，等等。怎么会推出这么多产品？

姬十三：我们内部有个创新的孵化池。员工有想法就可以在里面做项目。团队和高管还是聚焦在两个事情上，一个是科学传播，一个是知识共享。

上海观察：您自己领衔的项目是不是成功率更高一点？“在行”、MOOC，包括现在“分答”都是您领衔的。

姬十三：也不是吧。只是老板能调动的资源更多。

上海观察：这么多项目，您如何判断哪个项目好还是坏？

姬十三：第一眼看对项目也没那么容易。但是你可以做到，在第一步走对了之后，能够快速地跟进和执行。这个是有经验的人和没经验的人差别会很大。

谈“与知乎必有一战”

上海观察：现在有一个说法是“在行和知乎必有一战”，对于这个说法您怎么评价？

姬十三：知乎的模式是从社区到交易，我们是从交易到社区，核心的逻辑不太一样。知识共享这个事情还刚开始，空间还很大。

上海观察：您怎么评价“知乎live”？

姬十三：“知乎live”，首先你没看到它刷朋友圈。你会看到，在很多媒体上，新出来的付费知识产品都会被称为“某某版在行”，“知乎live”也被媒体称为“知乎版在行”，所以“在行”在这方面已经是个标杆了。

另外，“知乎live”还是一个内测产品，我也还没看到它们的产品，我只看到截图。从截图来看，比较像微信语音沙龙。所以从模式来看，创新性不是太高。

上海观察：2013年解放日报采访您的时候，您出差来上海还住在经济型酒店，现在是不是完全不一样了？

姬十三：我们还是创业型的公司。我现在不太出差了。

（编辑邮箱：shangguanfangtan@163.com）题图来源:网络 图片编辑:周寅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