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海而言，上周很有些“靴子落地”的感觉——韩正在前一个周六刚召开过综合交通管理座谈会，全市范围的综合交通大整治即于周四展开；周四下午的市委常委会再度强调要加大房地产调控力度之后，坊间猜测已久的楼市新政“沪九条”，亦于半天后正式推出。

从严控楼市，从严管交通，都意在解决眼前急迫的治理难题，避免城市竞争力遭受制约。

除此之外，3月23日，韩正前往上海大学的半天调研，则指向另一种“竞争力”。

高校想什么？

上海大学是韩正出任市委书记以来，专门造访的第6所高校，也是第一所地方综合性大学。

2015年9月9日，韩正借教师节之机，调研了他的母校华东师范大学；4个月前的5月12日、13日，韩正用两个半天时间，集中调研复旦大学、同济大学。

此前，2014年的9月1日和11月12日，他先后出现在了上海纽约大学陆家嘴分校和上海交通大学。

这些调研，均着眼于高校在全局工作中的站位和作用。

半年多前调研华师大时，韩正曾明确提出，高校需要进一步转变观念，将高校学科能力建设同国家发展需求有效对接。

在他看来，高校需始终考虑三个问题：“世界潮流发展是什么？国家发展需要什么？我们能够提供什么？”

这可以概括其对高校的普遍期待，而地方高校自然也应与地方经济社会发展产生相互作用、相互促进的关系。韩正表示，一所好的大学，其科研能力代表着办学水平、培养人才的水平，也应当体现对经济社会发展的贡献水平。而当前上海地方高校的整体水平，与上海的国际化程度存在不小差距。

“地方高校发展不在于数量和规模，而在于质量和水平。”韩正透露的一个关键信息是，上海将重点支持若干所地方高校“加快一流大学建设步伐，以此有力支撑国家战略和地方经济社会发展”。

这方面，上大被韩正定位为“标杆”。而能不能成为标杆，最关键的，就是其屡屡提及的“转化力”。

韩正调研上海大学。陈正宝/摄

转化的瓶颈

“地方高校的科研发展，必须紧密结合当地经济社会发展实际，立足于科研成果的应用和产业化。”韩正说。

在上大，韩正特地打了一个比方：要“提高科研论文、研究成果从‘纸’变‘钱’的能力和水平，不断转化为现实生产力”。

这个比喻来自最高层。今年3月5日，习近平在参加全国人大上海代表团审议时，要求上海着力加快科创中心建设步伐，其中就谈到要让科研论文和研究成果“从纸变成钱”。

对上海各高校而言，“从纸变钱”背后的成果转化，始终是令高层关注的短板。而高校既为科创中心建设的“重要主体、重要力量”，转化中存在的阻滞，也是制约城市创新能力的核心瓶颈。

一年多来，韩正对高校的调研，每每都提及这样的瓶颈。

“纸变成钱”，一部分是“纸”的问题，即高校自身定位及科研成果本身的创新价值；另一部分则是“变”的问题，这就与一系列体制机制和政府管理方式密不可分。

“我们不缺学术界认可的论文，也不缺创新技术，但是技术成果转化为产业总是差了一口气。”2015年5月12日，韩正在复旦大学表示，体制机制、利益分配、中介服务、金融配套、知识产权保护等诸多方面的不完善，特别是政府干预过多，阻碍了技术转化为产业的传导机制。

而在2014年11月，韩正造访上海交大时就提出，政府、高校科研机构、企业之间存在角色“错位”现象：“政府习惯于做市场主体的事情，高校科研院所找不到与企业的对接点，而企业又在跑政府。”

经密集调研后出台的科创中心“22条”及相关配套文件，即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原先的制度瓶颈。其间，高层三令五申的，除了创新主体各自明确方位职责，另一大重点正是转变政府职能、不断“放权”。

扩大自主权

“放权”显然是一个持续的过程。相对应的创新主体“扩权”过程，同样任重道远。

在上海大学的调研中，韩正反复提及的是“扩大高校办学自主权”。他表示，上大要抓住落实和扩大高校办学自主权、开展一流大学建设的有利契机，通过改革创新来解决发展中遭遇的瓶颈问题。

韩正同时表示，上海也要通过进一步扩大高校办学自主权，来重点支持若干所地方高校加快一流大学建设步伐。

这个最早提出于十八届三中全会的概念，已成为教育综合改革的明确方向，国家层面的政策意见亦在渐次推出。巧合的是，就在韩正调研上大的前两天，中共中央刚刚印发《关于深化人才发展体制机制改革的意见》，其中多处提到扩大高校在人才引进、人才评价和科研成果收益处置方面的自主权。

据《意见》的目标，2020年前，要在人才发展体制机制的重要领域和关键环节上取得突破性进展。这与上海建设科创中心的重心完全契合——韩正已经无数次提过，创新驱动核心是人才驱动，上海打造的科创中心，归根到底应成为人才高地。

而高校正是吸引、培养人才的重镇。从某种意义上说，成果转化和人才培育，是时下沪上高校共同面临的两大“永恒主题”。

作为地方高校的“标杆”，上海大学无疑被寄予厚望。韩正表示，上大应当“千方百计加大国际合作力度，千方百计吸引人才、培养人才”。他强调，“上海大学面向未来的腾飞发展，关键要靠人才。”

显然，如果把“大学”二字拿掉，这句话依然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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